反倒是徐明望著其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對方身上那股讓他都隱隱感覺到威脅的氣,從未徹底消失過,只不過是若有若無罷了。
突然,蟲蟲從後廚跑了出來,估摸著是才睡醒呢,揉著眼喚了一聲:“爹。”
“啊,爹在這兒呢,乖兒子。”徐明說著蹲下身去,將蟲蟲抱在懷裡。
“爹,我剛才睡覺看見孃親了。”蟲蟲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徐明道。
“傻兒子,都跟你說了,你那個叫做夢。”徐明嘆息一聲,揉了揉蟲蟲的腦袋。
聽完這句話,可明顯從蟲蟲的臉上看出他腦袋不夠用了,一臉糾結的小表情,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從天下第一客棧離開之後,男子一路朝著昨兒就探明瞭的方向行去,似乎本身就知道沒多少希望,是急也急不來的,所以腳步不快。
走在一條條長街小巷中,還有閒暇看看四周的景緻。
從掌櫃的那問清楚了路,易陽長街不遠,但他要找的那個地方可是不好找,昨兒也就是為了找著這個地方,很是費了點時間。
過不多時,男子走到了一條僻靜的短街中,這條街走到頭,有個略顯破舊鏽跡斑斑的小鐵門,很難想象,就這樣的鐵門前竟然還站著個門童。
“又是你。”門童詫異一聲,很顯然他認出了男子。
“啊,又是我,還勞煩您通報一聲,就說甘濟道大邑郡守備下蔣梟雲,有一事不明,請教烏魚先生。”
即使是對一個簡單的門童,自稱是大邑郡蔣梟雲的男子都顯得十分有禮。
門童仔細想了想,發現來人與昨兒所說的不是同樣一番話,這才略有些疑惑的點了點頭,說道:“稍候。”一揮手朝裡走去。
昨兒找到這門前來的時候,蔣梟雲說的的確不是這番話。
他昨日來時,說的是爛馱山弟子蔣梟雲求見烏魚先生。
身份換了,也不知能否成功,所以蔣梟雲此刻心裡依舊十分忐忑。
進了鐵門之後,門童仔細思索著前後差別。
什麼道宗紫薇、佛門小蓮花山,甚至七幫十六派,門童都多多少少的聽過,獨獨這爛馱山他是聞所未聞,就更別說什麼叫蔣梟雲的人了。
姓蔣的他就認識一個,江湖十大高手榜上排第八的那位也姓蔣,來路倒是頗有幾分神秘,剛好壓了那位‘霸刀’一頭。
排在這個位置的原因只有一個,便是與霸刀一戰勝之。
世人對於這位第八的高手,也就只有這麼點了解,但都說其遠不止於此,畢竟誰知道與霸刀一戰的他是不是全力,其極限又在哪裡,無人知曉。
門童腦子裡的思緒紛飛,一時間不知飄了哪兒去,卻被身後一聲呼喊給拉了回來。
“李童兒,我說你是要去哪兒呢?”
聞聲門童一驚,轉過身來恭恭敬敬的垂首喊了一聲:“先生。”
只見門童眼前站著一位臉頰消瘦滿頭白髮的老者,精神頭倒是十足,雙目神采奕奕。
不過最是有幾分可笑的是,其耳邊髮絲裡竟插著一朵小黃花,頗有幾分老頑童的意味。
黃花開的美,按理來說與老年人是不搭的,但擱在老者身上又覺得十分和諧,和諧的有些詭異,這便是蔣梟雲口中的烏魚先生。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你再往前走幾步可撞門框上了,回屋去抄八十遍《卜羅經》靜靜心。”烏魚先生吹鬍子瞪眼沒好氣的說道。
“卜羅經都能背了。”門童小聲嘀咕著。
“那就《天山經》。”即使是小聲嘀咕,也沒能逃過烏魚先生的耳朵。
“天山經更是倒著都能背了。”門童繼續嘀咕。
烏魚先生瞪了門童一眼,開口即道:“脈八之世,生天語物。”
“來開利水,注源之已惠民普......”門童噠噠的還要繼續往下,被烏魚先生直接打住,揹著雙手就打算繼續去侍弄他的花草。
兩人這番一個字一個字的倒背《天山經》,關鍵還是一問一答,若被旁人知了去,定能驚掉一地下巴。
突然門童像是才想起什麼一般,喚道:“啊,先生。”
“何事,說。”看著身前綠草,烏魚先生頭也不回。
“昨兒那人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