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在安撫劉竄風的劉元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情況。
正好對著水井的劉竄風卻是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深沉的夜色下,八邊形灰色的水井口中,先是浮現出了一點黑色的頭髮,接著是一雙狹長的眼眸,冷淡的注視著劉元的背影。
怎麼越是安撫越是不安,劉元似有所覺的,猛然回過頭去。
身後是廚房,兩扇大門輕掩著,門檻下是黃泥土地,左邊的水井靜默的杵在那兒,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沒有啊。
一陣涼風吹過,劉元渾身涼颼颼的打了個冷顫。
轉回身來,“乖,別鬧了,再把屋外的夥計們給吵醒了。”說罷拍了拍了驢頭,拿起地上的鋤頭又走了回去。
劉竄風垂下了腦袋,前蹄不安的刨著土。
刷的一下,又是一陣寒風颳過,劉元像只貓兒一樣,脖頸處的汗毛倒豎,霍然轉過頭來。
警惕的雙目四下掃視著,背後依舊是之前模樣,或許是風颳過,廚房大門上的鐵片拉手輕輕的晃動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嘶——劉竄風小聲的鳴叫著,聲音裡好像還透著點委屈。
這大晚上的劉元真覺得有些奇怪了,提起手中的鋤頭,皺著眉頭神色疑惑的,一步一步的向那口水井接近。
雙腳腳尖抵在了井邊,月色下,拿著鋤頭的劉元背影在地上拉的老長。
他突然又想到自己小時候聽三叔講過的故事,一般這種情況下,會有個人在背後推他一把。
後背一涼,扭過身去,劉竄風睜著一對驢眼無辜的看著他,啥也沒有。劉元不由得搖頭失笑,真是自己嚇自己。
於是雙手抓著井口,微微彎腰,探頭朝裡看去。
靜,靜的劉元都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呼……他長出一口氣,還是什麼也沒有。只見清涼涼的井水裡,倒映著一輪彎月,和自己俊俏的臉龐。
嗨,虛驚一場。劉元直起腰來走了回去,埋頭繼續挖坑。
時間不早了,得儘快將這果罐子埋進去,用‘土’法釀造三日。
這酒肯定不一般,自己該賣多少銀子一兩好呢。
剛挖坑呢,劉元就在想著怎麼賣了。
過不多時,地面上已經被劉元挖出了一個小坑,不算深,但埋下一個木罐子還能有剩餘。
剛好,一切都是按照小冊子上的釀法來的,劉元迅速將罐子壓實在了,又用鋤頭把泥土趕了進去,噠噠的踩了兩腳給壓實在了。
後面填土的這個過程中,劉竄風沒有再瞎叫,安靜了很多。
這也讓劉元放下心來,想來剛才只是劉竄風的驢脾氣上來了。
將鋤頭收起來在原位放好,連上面多餘的泥土也清理了,力求不讓兩夥計看出一點破綻。
接著輕手輕腳的向大堂走去,掀開簾子邁步上樓。
不出意外的又把鄭東西給吵醒了。
“誰?”
“月賞完了回去睡覺,你快睡吧。”劉元看也不看直接說道。
心下暗想,像他們神偷門弟子這樣的警惕性太高了也不太好,睡眠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