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榮昊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赤條條的蜷縮在地上。
這是韓雪頭一次看到榮昊身上的鱗片，密密麻麻，脖子以下全身都是。
只是，此時烏黑的鱗片上龜裂開許多血痕。
“我能摸一下他嗎？”
韓雪問了一句，而後沒等徐浪回話，就已經將手搭在了小榮昊的身上。
面板很冷，可能是因為在寒冷的沙漠裡呆了一夜的緣故。
不過，明顯的，這些鱗片很硬，韓雪輕輕的用手指扣了幾下，竟有種金屬的既視感。
實際上，在昨天晚上，她和周助理兩個人研究了很久，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小榮昊可能是他們活下來的唯一不確定因素。
因為，他身上的衣服還全都在後車廂內，只不過全都被撐炸了。
這說明，榮昊昨晚極有可能是在後車廂內發生了狂化，而後衝出了吉普車，和那些獸人拼鬥。
雖說有些不可思議，但暫時還沒有第二種說得通的解釋。
韓雪將小榮昊的身子拉昇開，然後從順著他的小腿開始向上摸……一直摸到脖子處，竟發現沒有一處骨折或者特別嚴重的傷。
不過，他嘴角的那一灘血汙顯示著，他可能受了點內傷。
鱗片上的裂紋看上去很恐怖，鮮血淋漓，不過在韓雪看來，既然身體各項特徵都顯示正常，也許這只是狂化後劇烈打鬥導致的，看起來可怕，實際上會恢復得很快。
檢查完畢，韓雪松了口氣，只要沒有大問題就行。
她看向徐浪，心裡不禁又有些不爽，不過還是如實告訴了他：“放心吧，看起來嚇人，不過很快就會恢復的，不會有大毛病……”
只是……韓雪心裡也不禁嘀咕了一聲：這麼堅硬的鱗片都能裂成這樣，獸人之間的打鬥到底是有多麼激烈？
還有……難道獸化病患者狂化了之後，不！應該說是獸化了之後……難道還能保持理智嗎？否則這一切根本解釋不通，為何榮昊獸化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不是殺了後車廂裡的兩個人，而是衝了出去和其他獸人打鬥。
徐浪看著韓雪，這瘋丫頭雖然有點咋咋呼呼的，不過……確實還挺漂亮的。
只是，這和他沒關係。
他只是一個卑微下賤的小偷，過著和老鼠一般的生活，黑暗才是他的歸屬，而美好永遠都不會屬於他。
徐浪冷著臉說：“謝謝！”
韓雪歪著腦袋盯著他看：“冰冷……孤傲……又有點小小的自卑……不合群……老天！像你這樣的人，我怎麼感覺很難搞定？”
徐浪選擇無視了她，因為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他蹲下身子，將榮昊抱在了懷裡，然後向著大路上走去。
看他那樣子像是要離開車隊了。
韓雪雙手叉腰，喂了一聲：“你應該還記得自己是怎麼受傷的吧？”
徐浪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一張扭曲的臉忽然出現在了腦海，那是榮昊，張牙舞爪的榮昊……他甩了甩頭，不去想這些沒用的，又繼續向前走。
韓雪真的有些沒耐性了，又喊了一聲：“現在我們是在沙漠，離我們最近的那個小鎮最少有一個小時的路程，而且……小鎮上的人，現在估計已經被獸人給殺得差不多了！”
徐浪再次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身去，看向韓雪，問：“獸人？那是什麼？”
“有很多獸化病患者……呃，就像你弟弟這樣的，會狂化成為獸人……不過，你弟弟和那些獸人不一樣，那些獸人好像不可以變回人類了，而你弟弟可以。”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她爸爸是國內頂級生物研究教授，簡單的說是一個很厲害的醫生，而我是他爸爸的助理……我叫周毅榮。”
不知道什麼時候，周毅榮已經站在了車外，他繼續說：“你弟弟是我們發現的第一例活體獸人病例，而你是第一個受害者。”
“為什麼要救我？”
徐浪終於問到了點子上，這才是他不明白的地方。
他的生死從來沒人去管，從前是這樣，以後也會是這樣，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平白無故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