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森然透骨的聲音,周瓔差點沒把手機給扔了。
她是萬萬沒想到,接電話的不是蘇畫,而是陸離。
“這個——那個——”完了,這種情況,縱使周瓔巧舌如簧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問你,蘇畫她現在在哪?”陸離從不喜歡浪費時間,毫不拖泥帶水地冷聲質問。
雖是隔著電話,周瓔依舊能切身感受到某人的怒火,但一想到蘇畫傷成那樣,陸離這個做老公的卻漠不關心,登時怒氣轉化成底氣,反問道:“陸離,你還好意思問!蘇畫高燒住院你在哪?你是怎麼做人家老公的……”
不等周瓔把話說完,陸離那頭已然把電話結束通話了,耳畔只留下一串長長的忙音。
雖然周瓔剛才是嘴上過了癮,把陸離給數落了一番,但她這心裡甭提有多不踏實了。
事實上,三年來,陸離和蘇畫之間的事情,周瓔或多或少還是知道一些的,她知道陸離待蘇畫並不好,但具體原因她卻不知道,追問過蘇畫,蘇畫每次都避而不答。
想到這裡,周瓔第一時間出了門,馬不停蹄的趕往醫院。
而醫院這邊,許是這兩天沒休息好,蘇畫剛剛和蕭峻焱聊天的時候竟然睡著了。
“我怎麼睡著了?”蘇畫醒來,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頭。
此時,蕭峻焱正坐在病床邊守著她,見她醒來,連忙上前,“看樣子你是最近沒有好好休息。”
蘇畫看到窗外漆黑的天色,猛地看向牆壁上的掛鐘,已經八點鐘了,“已經這麼晚了,我得回去了。”
說完,她便作勢起身要走。
卻被蕭峻焱給攔住了,“你忘了你之前答應過我的,讓我為你好好處理一下傷口。”
“可是……”蘇畫犯了難,她每天都朝九晚五的工作,一直循規蹈矩,還從沒像現在這麼晚歸的。
“你放心,要不了多少時間。”蕭峻焱心頭一震,真不知道這三年蘇畫到底經歷了什麼,曾經那個天真活潑,天不怕地不怕的蘇畫,現如今怎麼會變得這般謹小慎微,戰戰兢兢。
蘇畫見狀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
蕭峻焱出去了一趟,取回了醫療用品,讓蘇畫坐在病床上,自己則站立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為她處理額頭上的傷。
雖然才兩天的時間,但是蘇畫額頭上的傷口很深,再加上處理不得當,才導致傷口發炎,進而引發了高燒。雖然之前醫生給蘇畫退燒的時候,已經給傷口做了消毒清理,但蕭峻焱還是不放心。
他不希望蘇畫這張完美無瑕的臉上留下半點瑕疵,更不希望她有事。
消毒藥水慎進傷口,疼的蘇畫嘶嘶抽氣,她卻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但是,蕭峻焱還是能看得出,傷口很疼,因為她的拳頭正緊緊地攥著。
蕭峻焱清晰的嗅到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因為注意力不集中,手上一抖,弄疼了蘇畫。
蘇畫疼的皺眉。
“對不起,蘇畫,是我不夠小心……”蕭峻焱立時道歉,想他現如今已經晉升為副主任醫師了,上手術檯做再艱難的手術都不在話下,但唯獨在面對蘇畫的時候,他才會如此的無法控制自己,如此的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