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的搜捕活動沒有隨著天賜節的來臨而鬆弛,城中到處設卡,不是蠻人或蠻語講的不流暢,沒有通行許可證的,統統逮入大牢。
連往年天賜節的各部落派出慶賀的使者都削減了許多,那個大鬧兩寺的大翰人如還潛伏城裡,極有可能在天賜節上掀起一番風雨。
每天都有帥府侍衛前來敲門問安,廣可兒哭笑不得,全城都欲得而誅之的刺客就藏在自己房間。
具諷刺意味的是,這些飯桶侍衛還好意思來問安。
她頗為艱難的熬過兩天,畢竟與一個陌生男子共處一室是從來沒有過的經歷,換衣服解手,梳洗打扮都是極為私人的事情。
被迫在男子眼皮底下進行,雖然那人挺識趣地迴避,也算不上特難堪。
可兩人都要處理些私人事情,那些刻意憋住而微小的動靜,傳入耳中,免不了一番不自在。
一天一次的洗澡拖到第二天的晚上還沒完成,小露催了幾次,都被天涼做藉口擋了回去。
夜色漸濃。
廣可兒覺得身體微有酸味,而那個男子經歷重重兇險,中間肯定沒有洗沐的條件,異味更重,靠近半米就能聞到一股酸臭的味道。
似乎還有些屍臭,她沒有聞過,可感覺他身上一定有。
火燒鎮陰寺,雷劈英魂寺,救出王老將軍的人頭,這樣人的肯定是從屍山血海走出。
他雙手沾滿鮮血,掌下亡魂無數,就連走在陽光的倒影都有鬼魄在號哭。
如此驚天動地的事情就發生在身邊,連經常看話本小說的廣可兒都不敢想象有此種奇幻情節。
她去過英魂寺拜神,寺裡威武的神像,和看護神廟的實力深不可測的異能者,讓她有種堅不可摧的感覺。
神廟的代表是五頭十臂神像,是薩滿巫師和異能者,神看著天下蒼生,如同俯瞰螻蟻。
而和螻蟻一樣的大翰人居然能掀翻神廟,這具瘦弱的軀體究竟蘊藏著何等撼動天地的力量,這讓她敬畏不已。
好在阿爸這幾天忙著處理政事,對她沒來吃飯的小事問過就放下,阿爸是心細的人,來到房裡肯定會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如果忤了此人,元帥府還有人能活下來嗎?
害怕又不害怕,擔心又不擔心,她心裡十分矛盾,從這兩天相處,這人是個謙謙君子,整晚都在打坐療傷,從不借機騷擾卡油。
有一個可能逐漸確定:沒有特殊的刺激,他絕對不會傷害她。
史可奇不知道廣可兒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只安心打坐。
少女一邊防備著,其實這防備毫無意義,只是下意識的一種行為,一邊抵擋睡魔的侵襲,兩者慢慢交織在一起,天地合為一體,她睡著了。
半夜,紅光大作,打坐的史可奇終於功德圓滿,只覺血脈通暢,傷勢痊癒,真氣運轉毫無遲滯。
而武功法術經過此番磨鍊,似有精進,他痛快的幾乎要忍不住仰天長嘯。
可下一刻紅光突然消失,他某個地方起了明顯的變化,實在難受至極,似乎連神志都不清楚。
小腹腫脹難耐,一股熱氣從小腹直衝大腦。
遭了,是不是走火入魔。
黑暗中少女唔了一下,翻過身子,側對著他,被子被手無意掀開,露出白玉似的一截手臂,和睡衣下若隱若現的誘人軀體。
腦中的血轟然炸響,史可奇稀裡糊塗的站起來靠在少女身上,隔著睡衣似乎蹭到一個柔軟的地方,難受感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