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人戲弄了商宇一番,心情大好,一指那臥猹山:“小兄弟,可有趣陪老夫故地重遊一番?”
商宇哈哈一笑間,釋下心頭些許鬱悶:“既然寶貝都被取走了,那便去看看放寶貝的地方也好。”
涼瑟瑟依舊不發表意見,三人一馬便往山中行去。
這山勢雖然高大壯麗,但卻並沒有多少縱深,三人在道旁拴住瘦馬,走入山路,縱然迷路好幾次,但依然在太陽落山之前,找到了那處地宮入口。
“想不到多年過去,不但世事變改,連著山路都變了。”
孟老人看著眼前一座爬滿青苔的黑洞洞石門,自嘲道。
商宇看向那石門內,借天光可見,甬道深不見底,但憑藉天能,他卻能感知其下空間甚是寬廣。
孟老人自行禮包袱中取出一枚明珠,舉著往內行去,這明珠顯然也是承天之物,光亮籠罩兩丈方圓卻柔和不刺目,商宇不禁又感到驚奇。
“這是光明珠,其實不過是承了光神力的普通珍珠罷了,在明輝國那邊隨處可見,只不過這東西承天之力不甚穩定,離西南光神殿越遠,天力便流失越快,往往用不了一年半載就變成了普通珍珠,不過我這顆品相甚高,用了好多好多年了,也只是光芒微弱了一些而已。”
孟老人舉著明珠當先往甬道內走去,商宇跟在後面,涼瑟瑟在門口栓好了瘦馬,才慢悠悠跟在最後。
這石門雖小,但通道卻甚是寬敞,足可並行四五人,商宇抬眼打量,便見一道長長的刻劃之痕映入眼簾,自入口數步處一直延伸至通道盡頭目所不能及處,縱然歷經歲月消磨,卻仍舊筆直鋒銳,一眼看去,竟有一種想要避開目光的衝動。
能可留下如此痕跡的該是何等的天能?當年這裡寶藏現世之時,又引來了何種強者?
再仔細看去,這通道兩側與天頂岩石牆壁上各種細小劃痕數不勝數,只是有些早已模糊,辨不清楚,而有些卻入石三分,分外深刻。
孟老人看著壁上道道痕跡,嘆道:“當年這寶藏出世之時,爭奪者不下數千人,便是天奉竟也有數十位之多,這通道短短千步,卻不折損了多少英雄好漢。”
商宇聽了不由默然,老人口中的慘烈廝殺遙可想見,只是如今地宮空空如也,卻是連一具屍體殘骸都未曾留下,那自然是當年這些為爭食而死的亡命之徒的屍體,又成了後來人欲尋的寶藏,悠悠九十年光陰,足以磨平一切痕跡。
“卻不知這裡的諸多寶藏,最後落於誰家?”
商宇的問話將老人從懷緬中拽回來,嘿嘿一笑:“那自然是大禹朝廷!你可知當年那位禹皇是如何做的?他下旨三萬定野軍將這座山團團圍住——攔路收過路費!這皇帝也真是奇葩,欲入地宮之人他一概不攔,而離開地宮之人,只要隨手給個三瓜倆棗,他竟然也放行,當時人人都笑他怕不是窮瘋了,誰知後來一算,這筆鉅額財寶,竟有十之一二都被他收做了門票錢!”
“那前輩說的那天啟丹?”
孟老人看看商宇,嘲笑道:“你小子還真是賊心不死啊?你自己算算這都多少年了,當年那些服用了天啟丹的人只怕都死的七七八八了,你還想去找找不成?”
商宇訕笑道:“晚輩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告訴你也無妨。”孟老人倒是很喜歡有人問他過去的光輝事蹟,一邊放慢了腳步,一邊也放慢了語速,“當年這鄭皇地宮中固然有價值連城的財寶,卻也不足以令許多真正的強者動心,能讓周圍各國天奉皆聞風而來的,不外是幾樣東西,一是那四件神妙無比的承天物,再有便是那一共九粒的天啟丹。”
承天物承天之力,若善加利用等若平白多了一項天能,天啟丹有奪天造化之功,服之便可提升承天之力,在天力為尊的幻宇,有這兩樣東西,便等若擁有了一切。
“那四件承天物的品相如承天之人一般,各有高低,三件天奉物,大禹皇室當年那位老供奉取走了一件,水神殿的祭司取走了一件,神霄帝國的一個年輕貴族取走了一件,而最貴重那件天啟物,卻是在金甌天朝的那個瘋子與水神殿祭司的那一場鬥爭中,被打成碎片,誰也沒便宜。”
“至於那九粒天啟丹麼,同樣是大禹皇室與水神殿佔了大頭,一家拿走了三粒,最後三粒,一粒投奔了我的口袋,一粒被一個蠻族少年取走,最後一粒,卻是被那個突然出現的金甌天朝的瘋子拿走了。”
商宇見老人神色中略帶唏噓,忍不住問道:“前輩說的那位瘋子,很強麼?”
孟老人一指石壁上那道恐怖的劃痕:“諾,這便是那位一劍劈出來的痕跡。”
商宇不說話了。
“咳咳……”老人咳嗽了兩聲,剛挺起來的身軀又佝僂下去,但目光卻是依然明亮,“當年地宮內上前人廝殺不已,但人人既是為寶物而來,自然都留著一份心眼,生怕自己樹敵太多成了眾矢之的。可這位倒好,一劍入地宮,不論什麼敵友強弱,通通都是一個殺字,若不是有七八個天奉及時聯手擋了他一擋,只怕這地宮內除了幾位天啟之外,全都要死在他一人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