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有些皺眉,他先前並未聽過這種表演形式。上下打量一番,破衣爛衫、面容憔悴的,怎麼看都像是逃難來的,哪裡是個正經伶人的模樣。於是便依著第一印象嫌棄道:“魔術?什麼魔術?沒聽過!要飯去別處要,少在這兒搗亂!”
錢曉謙也覺得自己這身打扮顯得寒慘了些,但要是錦衣華服的,哪還需要來戲班子討生活呀!
於是又腆著臉央求道:“誒!班頭,別忙著拒絕呀!您看這人都快散光了,班子裡也沒人願意上去。左右都是損失,不如讓小的上去試試?”
被扯著袖子活動不得,班主也是無奈:“你?”
“對,就我。小的可是會很多魔術戲法的,保準讓您的生意更上一層樓。”
“那要是你做不到呢?”
“這樣,您不用先給我勞務費。一會兒等表演結束我們按單場分紅,如此您也不虧,如何?”無本的買賣,應該不會再拒絕了吧,錢曉謙心想。
果然,班主對這種分成方法還是滿意的。“行吧!你去試試。先說好,我七你三,不然免談。”轉身又對著身後低頭的一排戲子啐了一口道:“一群沒用的東西。”
“成。聽班主的。”錢曉謙想都沒想就應承了下來,三七分其實並不少。底下的人都是因為德勝班的口碑才會來聽,他錢曉謙獨身一人,能有這個比率已是難得。這班主脾氣雖臭,做生意還是很講究的,並沒有仗勢欺人,價錢也算公道。
領了“聖旨”,錢曉謙立馬翻身農奴把歌唱。不顧其他戲班成員的白眼,直接找身形合適的要了套衣服,而後簡單化了妝。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脫去了那身破爛,略施粉黛,整個人都煥然一新了起來。
錢曉謙的五官本就英挺俊朗,這幾日不過是因為餓瘦了,顯得有些臉色蠟黃。擦了粉立馬恢復了當初白麵小生的感覺。囧囧有神的大眼,配上斜飛入鬢角的一雙劍眉,鼻若懸膽,唇色緋紅。再配上嵌玉小帽,寶石藍的蘇繡長衫。活脫脫一位濁世佳公子。
德勝班的班主看的呆了,約莫都想表演結束後直接把人收進自己的班子。就憑這臉、這身段、這氣質。就算不是從小學藝,也紅的起來。細細看上去,容貌半分不輸自家頂梁的玉竹。要論起氣質,估計還略有勝數。畢竟玉竹唱旦角日久,有些娘氣,這位公子則更英氣一些。
說的露骨些,這樣的型別,其實更符合如今京城富家公子們的口味。
既然要表演,就要來一些震撼的。但也不能太難,否則沒有道具,根本無法完成。
“煩請班主幫個忙,把大家都帶到前臺去。表演前我需要做些準備,畢竟是獨門的手藝,不方便給人看到技巧。哦,對了,班主這邊可是有馬吊?”
馬吊定是有的,班主去箱子裡拿了一副新的遞給他。而後帶著伶人們到前臺看錶演,保證絕不偷師。
之所以借馬吊主要是自己不可能變出撲克來當道具,而他現如今要表演的正式一個絕對震撼人心的魔術。只要不失敗,吸引人群那是妥妥的。
錢曉謙拿著新的,未拆封的馬吊走到前臺站定,大聲道:“京城的父老鄉親們,小的是德勝班的。今兒個在這兒,給各位演個戲法。若是哪位能揭破,小子分文不取!若是找不出原理,就當小的博大家一樂,各位付點賞錢可好?”
一聽有人變戲法,周圍快要散乾淨的人群慢慢又聚攏了些,但依舊沒有幾位。
錢曉謙並不在意,仍舊自顧自道:“這個戲法需要大家一起配合。不知道有哪一位願意上前來幫我拆開我手裡的這幅新的馬吊。注意,請務必仔細檢查,這牌絕對沒做過任何手腳。”
民眾們也是圖個新鮮,紛紛舉手。錢曉謙為了顯示自己沒有找託,閉眼隨手指了一位上前。
此人自稱是個隔壁酒樓的跑趟,在這一片混的久了,無人不識。選他來摘除自己的嫌疑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