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如此小的人,家人犯罪,還要受到這等牽連。看那鵪鶉一般可憐的樣子,定然是內心慌亂屈辱的。破衣爛衫,怪不得,怪不得
“你早就知道?”周慕寒看著張小雅。
她嘆了氣,點點頭,“我今天的確是來碰個運氣,看會不會是她,卻沒想到,果然”
“她家人什麼罪?”宋慈問道。
“叛國罪。通敵叛國,與西夏將領勾連,證據確鑿,官家判滿門抄斬。她是前幾日被押解入京的。”說到這裡,頓了頓,看了一眼宋慈,“你是不是摔了她的琴?”
後面這一句問的周慕寒聽不懂了,奇怪的看著呆愣住的宋慈。
宋慈快速點了頭:“那把琴是她的?”
“嗯。”
宋慈震驚。原來前些日子她看到的那一幕,官家前往樊樓送給張然然而後被她不小心弄到地上摔壞的古琴竟然是這個小娘的。
“你把她拍下來是想?”
“你不是想進宮嗎?有她在,這開封城再沒有比她琴藝更出眾的了。還能順帶救人性命,保人清白,怎麼樣?可划算?”
宋慈有些猶豫。聽上去不錯,可仔細一想明顯漏洞百出。這是玉筆硃批抄家滅門的犯官之女,公然帶進宮,連她自己的身份都是問題,到時候她們二人定會被全清出來。
再說,這小娘上個舞臺都嚇成這樣,到了宮門口,被那氣勢一震,還不得跪下。爛泥扶不上牆,要來何用。
雖然有這麼多漏洞,但宋慈還是點了頭。只要有最後兩個理由,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拍,你掏錢?”
張小雅點頭,“我沒帶那麼多,一會兒把周小滿壓這裡,等我回去取!”
“哎,你們怎麼!”這一句他終於聽懂了,感情說了這麼半天,他今天來這兒的作用就是做抵押的?
心裡慪氣,但還是沒有挪位子。宋慈偷偷看了他幾眼,笑了笑,這位周衙內雖然一天到晚的不正經、口花花、偶爾還調戲良家,心底卻是善良的。
他也不忍讓這麼小的孩子落難。
要說落難,這甜水巷估計沒幾個自願的。包括那位紅極一時的瑾南姑娘。聽說也是江南一位縣學教諭的女兒,因科舉舞弊案牽連,淪落風塵。
但人本能的都會同情弱者。對比起來,瑾南似乎更能接受現狀,而琴操則承受不住的樣子。
其實今日救下也是一時的。不過是免了今夜遭罪。往後在樓裡生活,總要接客的。
如果沒有一個好的身價,便只能接待碼頭腳店的糙漢,那無疑是更糟。
想到這裡,宋慈還猶豫要叫價多少。倒不是想給張小雅省錢,主要是她錢也不是大風颳來,做好事也得精打細算不是。
看琴操的長相和衣著也不佔優勢,剛才又有一大把恩客走掉,現在留下來的同情是同情,但估計也不想幾百上千兩銀子花出去就找個粗使丫頭春風一度吧。既沒有徵服感,也沒有技術活,委實虧的慌。
“三朵絹花?”宋慈報了個極為保守的數字
“十朵!”沙啞年邁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