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郭襄斬釘截鐵答道,就算被胤認出來能怎樣,他又不能現在把她抓回府。用手又穩了穩自己的假鬍子,跟芷蘭抱拳一禮,“謝過芷蘭先生,我等就此離開。”
芷蘭點了點頭,算是應付,轉身翩然離去。自現在起,他便不欠她什麼。當初的承諾也算兌現。
其實他心裡也清楚,感情之事,不可勉強。雖然他自己覺得但凡是八阿哥喜歡的,都要盡全力幫他得到。但當年郭襄也曾一度給予他關照。回京前,他曾鄭重其事道,感謝郭襄和八阿哥對他的照顧,免了同其他俘虜一般的階下囚待遇,往後但有所需,一定全力施為。
說這番話時是真心的,可當郭襄選擇胤放棄胤稷時,他也是真的恨。
覺得她水性楊花,玩弄八爺的感情。
可這畢竟是他自己的所覺,他明白,直至如今,八爺都不曾怪過她,八爺尊重郭襄的選擇,同時也一如既往的全力幫她。
大約是嫉妒吧,停下腳步,回望一眼,那一抹青色的身影已於走廊盡頭消逝。
已經翻找了四個跨院,錢曉謙癱坐在地上,幫郭襄望風。
“找到了嗎?”連著上躥下跳,明明都已經很冷的天氣,竟也熱的腦門冒汗,用手一抹,一手的汗水。
“沒有!該死!這群人不會把東西帶在身上吧!?”把翻亂的書籍重新歸置回原處,郭襄也很是絕望。
“曉謙,十四爺有跟你說過什麼關於十三阿哥的近況嗎?”
錢曉謙搖頭,本想拿茶壺倒點水,想了想還是算了,別再讓人察覺了,舔了舔嘴唇:“沒有。這話你應該去問胤。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走!”
小心翼翼扣號房間門,一路遛到一個不起眼的拐角。
“這樣找也不是辦法,你真的確定那是一封信?”
“我其實,我也記不太清楚了,但腦海裡的記憶都在提示我那是一封十三和大阿哥聯名上奏的信,裡面舉報了胤的罪證。其實這些記載本身就語焉不詳,可我思來想去,都覺得如果胤真的要在此刻爆出大阿哥巫蠱事件,那跟大阿哥同時被康熙圈禁的小十三一定也是此時被發現罪證的。胤絕不會對十三動手,那便只有胤稷了。”
“可芷蘭說八阿哥並沒有透露任何訊息給他啊!”錢曉謙還是有疑慮。
“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許剛好胤稷就沒打算讓他知道呢”
“沒打算讓誰知道?”沙啞磁性的聲音在郭襄背後響起,冷峻的面容頗有些不善的盯著她。郭襄一抖,緩緩轉過身,笑容比哭還難看。順手揪住打算悄悄潛逃的錢曉謙,對胤呵呵一笑:“那個你怎麼你不是在接待那些喇嘛”
“我的福晉瞞著我私逃出府,還扮作一個伶人的小廝,你覺得我還有心思關照別人?郭襄你很能耐”
號角聲陣陣,間或夾雜著群僧誦經的聲音。
外院的法會十分熱鬧,靠近後宅的走廊拐角,三人佇立,氣氛尷尬。
四阿哥胤一手背後,另一隻手緊緊拽著青衣小廝的手腕。雖說面色平靜,可當注意到手腕顫動的佛珠和手上暴起的青筋便知他此刻心中的怒火已然滔天。
狠狠壓制的原因只有一個。家醜不可外揚,只要又錢曉謙在場,就算再憤怒,他的教養也不會讓他當場發火。
這便是郭襄死活不讓錢曉謙偷偷溜走的原因
“說吧。在找什麼?”胤放緩了語氣,卻並不代表消氣。往後的每一個字,只要郭襄沒說道點上,便會頃刻之間點燃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