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絕殺
院長吞藥之所以如此之快,只是不想讓後面的那位知道自己有辦法解毒。藥雖入口,但腥苦難當,無奈趕忙從身上解下水袋,張口喝了起來。直到此時入口,才明白笑兒那句“這水太涼”是何意思,這那裡是涼,明明是冰、是寒,便是自己都有些難以下嚥,看來有必要重新教教笑兒說話了,院長心中想的,嘴卻沒有停天緣水盡數到入口中,這才稍稍將那腥苦之味暫時壓下。
而他身後的老者,看對方逃跑中還不忘喝著天緣水,已是怒意沖天,大叫道:“那是我的,你去死。”說話間,袖子一抖,又是幾條紫電蛇飛出,出手之狠,便是面前的幾個大樹也被紫電蛇擊穿。
院長聽到背後的聲音,知對方又放毒蛇,趕忙閃身,就此避過,另尋了一個方向逃跑。紫電蛇一下撲空,將面前古樹穿了幾個細洞,這才空中一轉又向院長襲來。院長再次閃身,但這次卻沒有那般幸運,被一條蛇正好擊在背部,如同雷擊一般,院長一個踉蹌,趴到在地,大口的吐出血來。而那些紫電蛇,在老者的手勢下,幾次變化,竟結起陣,將院長困在其中。
院長抬頭觀望,才知這老者之前與自己打鬥竟未用全力,若早早佈下蛇陣,又哪裡有他逃脫的機會,只怕早入黃泉了。突感腹中火熱,體內五臟有如刀絞,全身上下無有一處不疼。更加可怕的是周身氣體紊亂,似有外界更強之力向體內灌注,全身也有如氣球般膨脹起來,只是好在他身上衣服松大,外人也看不出來。眼瞅全身疼痛,爆體在即,他不明白,自己所服丹藥不該有此危害,不然那些宮中貴人也不會賜於先皇,而那天緣水更沒聽說過有此危害,他心中大喊一聲:“我命休矣。”翻起滾來。
老者此時也已趕到,見院長如此模樣,只當其毒發,說道:“你倒是跑啊,居然讓我使出蛇陣,現在你可以死了。”他不想在給眼前之人一絲機會,手上掐訣,眾蛇配合老者手勢,快速旋轉,幾息間化作一條紫色巨蟒,從天而降,張開嘴向院長咬來。巨蟒落到院長身上,就化作紫煙四下散去,只是這蟒極長,不停衝下,似要將院長衝散不成。原來這就是老者的殺招,紫蟒奔體,看是觸體即化,紫煙四散,實質那煙只是攻擊時露出的少許毒氣,更多的全是紫蟒化作能量和毒液,灌入對方體內,受襲之人,即使沒有被那澎湃的紫色能量將身體衝碎,也會被那磅礴的紫色毒液所害。
現在的院長也無力反抗,只有翻滾著身體,忍著爆體之痛,接受著紫蟒奔體的洗禮。只是那些紫色能量衝入體表,卻被院長體內即將爆體的能量所阻,體內那洶湧的能量似找到對手一般,盡數噴出,與那些紫色能量彼此相沖,抵消起來。而那些紫色毒液卻在入體後,便被一些奇妙的物質轉化成青色液體,流轉全身,對院長的身體進行著修補。而體表更有不少黑色物質排出,面板之上黑乎乎一片,惡臭難聞。
其實這一切也只能說院長的幸又不幸。本來無論是那顆丹藥還是那壺天緣水,若只是單獨使用,都不會讓院長出現之前的爆體之危。但院長卻將兩者都吞到腹中,這丹藥被天緣水激發,藥效遠強於從前,更有了些許變異。這才導致靈力入體,院長身體接受不了,才有了爆體之危。而老者的絕殺出手,紫蟒奔體,卻將另外的能量帶來,而這些能量與院長體內的能量不可共存,才彼此消耗,解了院長之危。而那毒液更是被那天緣水放大效果的解毒藥物盡數轉化,變成了護體神液,修補著院長已經重傷的身體。至於體表的黑色物質,那本就是天緣水的特性。
老者等紫蟒消失後,看了一會院長,只見他身體尚存,但體表黝黑,更有惡臭散出,道:“不想你的身體竟練的這般強硬,連這紫蟒奔體都未能將其衝碎。只是再堅硬又如何,還不是被我這招另一特性紫色毒液所殺。”然後揮了揮手,掩住口鼻繼續道:“太臭了,我果然還是接受不了這招,真是可惜了那一壺天緣水。罷了反正你也死了,我這就去追那小兒,記得他那裡似乎還有兩壺,而且那隻可惡的靈寵也在那邊。”說完轉身就欲向笑兒追去。
此時趴在地上的院長,等到對方的攻擊完成,自己體內即將爆出的能量也消失大半,感到身體輕快,有使不完的力氣,全身上下的傷勢也好了,體內氣息更似乎有了另一種東西的存在,細細感覺,才辨出那種東西,心道:“這就是靈力。我居然也有了靈力。”心下大喜,只是他不敢動,怕對方再次攻擊,他可是真正感受了築丹修士的可怕。只是聽到對方說要去追殺笑兒,他還是有些按耐不住,悄悄地將手伸入懷中。摸到了那把許久未成動用的匕首。
想這匕首是在他初見田喆散人之時,對方將其與那功法一便賜下的。他也珍之又鄭,從不願意使用,也只有在那次與修仙者的爭鬥中才用了一次,而且也是出其不意,畢竟在他看來自己練著風屬性的氣,更偏向於一名刺客,不出手則以,出手必將殺人。他待對方轉身之際,突然起身躍起,手中匕首直削對方頸部。
老者聽到身後有風,急忙轉身,見是對方,心中詫異,心道:“我明明見他已經死了,怎麼又活過來了?”這時這一慌亂,身子轉的也就慢了些,正好被院長用匕首在他頸部劃過,而老者此刻也終於轉過身子,一掌拍向院長左臂,只是這掌飽含他臨死前的恐懼,“轟”的一聲,院長被拍到地上,左臂就此不見,而他自己,頭顱也落了下來,眼睛睜得大大的,想必很是不甘。
院長驚魂坐定,這才止住左肩不再出血,看了看地上那老者的頭顱,以及倒在那裡的屍體,大笑道:“該,讓你這麼多廢話。我顧天德終於殺了築丹修士,我顧天德從此也是名修仙者了。”然後哈哈大笑了幾聲,又咳出血了。
再說笑兒,此時在河邊坐等院長不來,又等院長不來,就有些急了,問向趴在一旁的白良,道:“你說師傅爺爺會不會被那老頭殺了,回不來了?”白良心想自己的主人絕不會如此差勁,雖然那名老者看著極其厲害,院長大人也不會就此損命,便搖了搖頭。
笑兒見白良搖頭,心中稍安,有思索了一陣,突然道:“你說師傅爺爺回來後,會不會認不出你我。”白良想著笑兒與自己此時的模樣,略一遲疑,點頭叫了一聲,只是不一會後想到自己也是這般小小的時候,被院長撿去,養大後才做了對方的坐騎,他應該能認出自己,又搖了搖頭。
“你這又點頭,又搖頭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倒是說話。”笑兒有些急道。白良一怔,心想這娃娃不會是喝天緣水把腦子給凍壞了吧,自己何時可以說話。趕忙跑到笑兒身前,一下躍到笑兒肩上,用腦袋碰了碰笑兒的頭顱,心中納悶:“沒發燒啊,這娃子怎麼了。”然後對笑兒輕輕叫了一聲。
笑兒見對反這般舉動,也是詫異,他不明白對反這樣做的含義,怒道:“你在犯什麼病。”卻忘了,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讓對方說話那句。其實這也怨不得笑兒,笑兒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強者,心中萬分擔憂師傅爺爺,急糊塗了,竟將白良當做自己一樣,可以說話。
一人一虎就在這岸邊焦急等著,許久後,笑兒聽到對面林中似有響動,提鼻聞了聞,一股惡臭中夾雜著幾絲熟悉的味道,而白良也聽到動靜,趕忙站起望向對面。笑兒大聲喊著:“師傅爺爺,我們在這邊。”
院長本以為笑兒與白良已趕回北涼城,但也擔憂他們會在路上等候,才又尋著白良逃跑的方向趕來,聽到笑兒的聲音,更是確定了方位,急速趕來,只是一邊跑一邊向那方向喊去:“都讓你們逃了,你們不會北涼城,在這地方幹什麼?”言語激昂,看來是在大發雷霆。待落定,院長這發現面前小孩與那隻白色小貓自己都不認識,但對方叫自己“師傅爺爺”,細細打量,確有幾分眼熟,問道:“你們喝了天緣水?”他自己也是在回來的路上,才終於弄明白一切,也知道這水讓自己年輕了不少。
“是呀,笑兒喝了,白良也喝了。”笑兒說著,只是他望向對面之人,也心生疑惑,若說氣味確實是師傅爺爺的,但看這頭髮卻不一樣,眼前之人
雖身上漆黑一片,還散有惡臭,但那頭髮,確實是黑色的,不像師傅爺爺那一頭白髮,也小心問道:“你真是師傅爺爺?”
“正是老夫。”院長捋髯道。心中也是高興自己居然年輕到連自己的弟子都認不出了。
笑兒又看看對方,小聲問道:“爺爺,你也喝了天緣水麼?”
“老夫確實喝了,這水真是神效啊。”院長哈哈道。
笑兒此時才看到院長左臂已沒,驚聲道:“爺爺,你的胳膊。”
“無礙事,笑兒為師問你,天緣水還有麼?”
“有,笑兒和白良只喝了一壺,還有一壺呢。”
“那就好,那就好,快將剩下的水給我。”
笑兒將剩下的那壺遞給院長,院長仰脖喝了幾口,又倒出一些擦在左臂之上。其實在這半路,院長也見到自己的左肩長出了少許胳膊,隱隱連那小小的手指都能看見,明白這是天緣水的效果。只是天緣水多大在那次衝擊中耗盡能量,也不能再長了。這才想著笑兒那還有兩壺,本來見到他們,以為被對方都喝完了,不成想居然還留著一壺,看來自己的左臂是能長回了。
感受著體內那絲絲生力,左臂之上又有些瘙癢,院長明白,這些水夠了,將剩下的半壺遞給笑兒,道:“照這樣子,最多再過數月,我的左臂就可以長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