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森上校,我們發現了鄭家的船隻!”尼爾森上校正在和船長裡瓦爾多一起看著海圖,突然有士兵報告到。
“在哪兒?”尼爾森站起身來,順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帽子戴在頭上,然後從船艙裡走了出去。
他一走上甲板,就看見負責值班的二副胡安匆匆走來:“上校,在那邊,您看!”一邊說,胡安還一邊將一支望遠鏡遞到了他的手裡,同時用右手指向船隻的10點鐘方向。
尼爾森也不說話,只是舉起望遠鏡,向著胡安指出的方向望了過去。那邊的海上什麼都沒有,只有藍色的大海,藍色的天空,以及……以及隱隱約約的一點淡淡的黑色的煙霧。
尼爾森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道:“是鄭家的捕鯨船?”
“是的,上校,只有鄭家的捕鯨船會有這樣的黑煙。”胡安回答說。
“不錯,小夥子,你乾的不錯!”尼爾森伸手拍了拍胡安的肩膀說,“繼續盯住它。裡瓦爾多船長,你看我們能住到它嗎?”
“上校,這可不容易,你知道,我們在逆風方向上。而鄭家的捕鯨船都是些該死的縱帆船。”裡瓦爾多船長說。
在這個還沒有蒸汽機的時代裡,海上有黑色的煙霧升起來,而附近有沒有島嶼,這幾乎就是鄭家的捕鯨船的標誌。為了能到更遠的遠海捕鯨,為了能長時間的捕鯨,而不是把時間都浪費在來回的路上,鄭家的遠洋捕鯨船在處理鯨魚的時候是非常的浪費的。他們幾乎只會留下鯨脂、以及其他值錢的東西(比如龍涎香),而將其他的容易腐壞的東西——肉呀,骨頭呀什麼的全都丟掉。不過鯨脂一樣容易腐壞,所以鄭家的捕鯨船上還配有用來將鯨脂煉成鯨油的火爐之類的東西。這樣在捕到鯨之後,他們就可以迅速的將鯨處理好,一條這樣的捕鯨船,可以在海上連續工作一兩個月,捕獲數十頭鯨之後才返航。這樣一來,捕鯨船的效率就大大的提高了。而為了便於控制船隻,減少水手人數,好騰出更多的空間來裝貨物,鄭家的捕鯨船大多都是使用全縱帆的。縱帆在順風航行的時候,表現一般,但是在逆風狀態下,它的速度卻會比橫帆船快得多。如今西班牙人的艦隊正處在那條冒出黑煙的捕鯨船的下風方向,一隊橫帆戰艦,逆風航行去追趕一條縱帆船,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他們應該沒有發現我們吧?”尼爾森說。
“肯定沒有,我們的船又不會冒黑煙。”裡瓦爾多船長說。
“他們在沒發現我們的情況下,不會跑太快的。”尼爾森說,“這一代應該就是他們的獵場吧。”
“是的,上校。”裡瓦爾多船長說,“在這一帶有很多的抹香鯨和灰鯨。一般來說,在這一帶航行,他們的速度不會超過五節。”
“很好,船長,請和我一起去研究一下海圖。”尼爾森說。
“好的。”
兩個人就一起又走進了海圖室,研究起了海圖。
“很顯然,船長,如果我們就這樣直接撲過去,在這樣逆風的條件下,我們單靠三角帆航行,是追不上那條捕鯨船的。它只要看到了我們,然後一個加速,就可以把我們甩開。我們必須繞到上風方向去。”尼爾森說。
“上校,您說的有道理。”裡瓦爾多船長掏出懷錶來看了看,然後說,“距離天黑只有兩個多小時。上校您看,我們先從這個方向航行,入夜後,折向這邊,在晚上,他們很難發現我們的。這樣等到天明之後,我們就應該處在他們的上風方向了,而此時他們還是不會發現我們的存在。天亮了之後,我們就可以搜尋並且俘獲這條捕鯨船。”
尼爾森盯著海圖看了半天,然後點點頭說:“就按這個計劃執行吧!”
……
李大嘴如今已經鳥槍換炮了,他已經不再使用只能跑近海的捕鯨船了,如今他承包了一條遠洋捕鯨船,專門在日本附近的海面上捕鯨。相比臺灣附近海面,在日本附近的海面上的鯨魚要多不少。就在剛才,他的船就又抓到了一條巨大的抹香鯨。在如今,這種鯨魚是所有捕鯨船的最愛。這不僅因為這種鯨魚遊動速度很慢,最快的時候也不過十節多一點,而且這樣的速度還不能持久,所以在大多數時候捕鯨船都能輕鬆的跟上它,然後用火炮發射的捕鯨叉輕鬆的幹掉它。灰鯨的遊動速度更慢,而且也更溫順更安全,但是,論起鯨油的質量,還是抹香鯨的最好。更何況抹香鯨的胃裡面還經常能找到珍貴的龍涎香呢。
“再捕殺兩頭鯨,我們就可以回家了!”李大嘴興奮的朝著水手們喊道,“這一趟的收益,足夠大家每人給家裡買一頭牛,或者是再買一個南洋女人了!大家加把勁呀!”
已經死亡了的抹香鯨被拖到了船邊,水手們站在小船上,用特製的長刀割開抹香鯨厚厚的面板,然後用帶鉤子的長刀將厚厚的脂肪層從抹香鯨的身上割下來,裝進吊下來的木桶裡。然後船上的水手們再拉動滑輪,將裝滿了鯨脂的木桶拉上去。
鯨脂不斷地被從抹香鯨的身上割下來,而抹香鯨的皮革也被小心的捲起來,裝進木桶,拉了上去。這些皮革,在經過處理之後,也能在很多地方派上用場。這時候,天色也完全黑下去了。捕鯨船上點亮了火把,繼續連夜處理這頭抹香鯨。到了快子時的時候,鯨脂什麼的基本上就割乾淨了。如果是一頭灰鯨,這時候,水手們就可以把綁在它身上繩子解開,把刺入它身體的魚叉拔出來,然後讓這頭鯨沉入海底了。但是抹香鯨卻不能這樣處理,對於抹香鯨還有一個關鍵的步驟沒有完成,那就是破開抹香鯨的胃袋,尋找可能存在的龍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