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山谷,月花灑落在竹葉,在秋夜,在寂靜的深澗中。呤咚泉水敲起秋日的樂章,有夜鶯隱沒在山林中,騷擾了長夜的深眠。
於寂滅之中傳來水流聲,竹林紫幽幽一片,落花流水處,有一方寒潭。清月如籠,湮滅萬物。水如銀花,潭似玉盤,一朵詭異蓮花凌寒盛開。
江陵有一一人,身長九尺,面寬大耳。少時神力,可降猛虎,力拔千斤鼎,名叫衛南。這人是天生的蠻神,勇猛無匹,但因為自小患有疾症被鄉里嫌棄,流落天涯,倒也成了一個無父無母的野人。這一切原因都因為衛南的面板,全然不似正常人,全身上下長著泥土一般的面板,且有無數的裂痕。
衛南自小無依無靠,倒也沒什麼朋友,甚至性格孤僻的他,連話都不會說,只會發出吱吱啞啞的聲響。
少年遊,走四方。山間與野獸為群,天地為衣。四海間,交飛鳥魚蟲為友,朝食餐霞,夕飲白露。
衛南睡在山澗青石,宛如一頭巨猿。當人形暴龍遇上兇殘惡獸,兩者大打出手。自打出生衛南還沒在打架上輸過誰,哪怕那是一隻比獅子,老虎還要兇猛無數的動物。衛南低吼著嗓子,學虎吼,他可不想在氣勢上就比對方弱。
一拳一拳拳拳到肉,一爪一爪爪爪刺骨。蝶麟很好奇,對面這個人一樣的怪獸為什麼比它還怪物,它可是兇獸啊。對方是一個大蟑螂,每次打到都能爬起來,而且更加強了。面對這樣的對手,蝶麟有些無奈。
最為可惡的是,兩人退戰不過一日,衛南又來了。一天,兩天,這個巨人每天都會來找蝶麟挑戰。漸漸地,蝶麟發現衛南從初次的狼狽,到最後遊刃有餘,它也不幹了。
一人一獸漸漸達成了默契,竟然建立了很好的關係。
獨憐幽草澗邊生,龍潭水深三千尺。
李牧大笑道:“杜師姐,這位是林道友。”
那位女修早已看出林子云與李牧認識,但是靈寶在前,惡獸已經被伏。眼下只有五人,除了林子云都是山嶽宗的弟子。人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都擁有著黑色想法,貪婪,慾望,仇恨都被無限放大。
劍拔弩張,情況微妙。李牧眼色一跳,雖然靈寶唾手可得,可是道心難持啊。他眼睛微跳開口接著說道:“剛才要不是林道友出手相救,此番也不會如此輕易得手的,李某謝過林兄。”
“林道友海涵,奴家山嶽宗杜倪,謝過林道友出手相救。”
“謝過林道友!”
其實李牧這一招開口道歉,已經讓林子云佔據道義。修煉之人,雖然靈寶重要,但是心性也與所達修為息息相關的。眾人熄了殺人滅口,奪寶之心。林子云已經不是初經人世的稚子,目光柔和的看向李牧微微一笑,心中卻打定主意,絕不與山嶽宗深交。
氣氛略微有些尷尬,林子云倒也沒嘗試著去化解,他性格孤僻,也不喜歡與人說話,懶得動口。倒是李牧看著林子云略帶歉意,林子云微微示意他不必如此,畢竟他也不能代表別人。
紫色竹子,迎風而舞,翩然跳動,每一次的起伏都似一段音階的跳動。一株黑色蓮花,遺世獨立,傲然盛開著一朵金色蓮花。整顆蓮花如一朵黑金色的佛蓮,蘊含著大道的氣息。蓮花周圍,神紋繚繞成龍化風,若仙女飛舞,如魚龍遨遊,美妙至極,鍾天地靈秀,集日月精華。
林子云想過去瞧瞧,不料兩個山嶽真宗的男弟子連忙過來纏住他,有一說每一說的找話說。李牧和杜倪走在一起,兩人看似竟已經不知在何時商量好了一樣,徑直朝寒潭而去。
如此情深,奈何緣淺。林子云微嘆,大地所有人都過不了的這一關,叫做利益。
幽谷中,清香無比,一股怪異的香味飄來,讓人搖搖欲墜,昏昏欲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