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不是這個意思。”陳婷辯解道,她怕大家的關係鬧僵,所以說話仍舊十分客氣,“外面仍能找到的物資已經不多了,我們不去找的話,這些物資要麼被別的倖存者拿走,要麼就因為缺乏有效的保管而壞掉。而且食物都有保質期……”
“哼,保質期!”吳現標哼了一聲,又將陳婷的話給打斷掉,“我老吳連硬紙板都啃過,食物過期了又怎麼樣,還不照樣吃,就你們幾個姑娘家嬌生慣養,天天待家裡不說,還專要吃香喝辣。”
“你!”對方話裡已經夾槍帶棒,陳婷的火氣也冒了出來。
“你們真不願意繼續出去搜尋物資?”陶順軍見大家都要吵起來了,趕緊接過話道。
“誰愛去誰去啊。”吳現標翻了個白眼。
程傳榮也不做聲,當初和他們一起逃過來的何正德眼睛瞟了瞟這個,又瞟了瞟那個,到了嗓子眼的話硬生生給嚥了下去。
“你們別看我,我剛說了,我家老張身體不好,我自己還有糖尿病和關節炎。”錢惠英朝張明清瞪了一眼,怕他準備亂說話。
張明清是個怕老婆的人,他被錢惠英一瞪,原本打算幫陳婷說道兩句的念頭也不敢有了,只能把頭低著,當個兩耳不聞事的閒人。
觀點出現了分歧,現在是五對四,程傳榮他們三個加上超市老闆夫婦都是持反對外出的意見。
陶順軍這邊在人數上已經處於下風,而且他們四人當中只有陶順軍一個男人,外出的計劃很難成行。
“唉~”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陶順軍和陳婷她們默默地回到樓上。
樓下的五個人藉著這個機會開始抱團,程傳榮三人之前攝於陶順軍的身份一直不敢造次,現在有了錢惠英夫婦的加入,小樓裡的力量對比一下便發生了變化,他們驚喜地發現,自己的想法似乎可以左右整個團隊了。
這是權力的味道,程傳榮嗅到了這絲氣味,便再也鬆不開手。
小樓是劉蕊的財產,錢惠英夫婦的到來雖然為這裡帶來了許多物資,但這個中年婦女的心裡自來到這的第一天起就沒有平衡過。最初逃出生天的欣喜勁過了之後,她心裡的掌控欲就開始抬頭。
錢惠英以前在家裡管天管地管老公,到了這之後,她突然發現自己竟有些說不上話,大家都以那個陶順軍馬首是瞻。
“這樣不行!”奪權的念頭在錢惠英的腦海裡迅速發芽,這個女人的理由十分簡單,那就是小樓裡的人現在都靠她家超市的食物生存,為什麼她在這裡卻還說不上話?
有了剛才的機會,她和程傳榮一拍即合,兩人心照不宣地一起朝陶順軍施壓。
……
“陶叔,怎麼辦?”回到樓上,陳婷面有憂色,她心裡對樓下那幾人的短視十分鄙夷,但有些話不能直接說出來,因為還得顧及到團隊成員之間的關係。
“你先彆著急,他們只是一時沒想明白,我會慢慢做他們的工作。”陶順軍寬慰她道:“做不通工作也沒關係,他們遲早都會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等到食物快沒了的時候,我們就很被動了。”陳婷想到這一點,仍心憂不已。
“只要內部穩定,即使再被動,我也有信心扛得過來,有些事,欲速則不達。”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陶叔。”陳婷點了點頭,心結終於被陶順軍這句“欲速則不達”給解開。
生活仍舊照常進行著,劉蕊家的小樓周圍有一圈院牆,原本大門的位置還加了一道柵欄,所以大家待在樓裡十分安全。
程傳榮他們將住處換到樓下,跟錢惠英夫婦住到一起,陶順軍則去了樓上。
陶順軍找過程傳榮等人做工作,將儲備物資的重要性都跟他們講過,奈何這些人已經油鹽不進。
其實他們不是不懂這個道理,但現在已經不是普通的道理之爭,更像是一種權力之爭,程傳榮等人以及錢惠英夫婦就是打算以意見的分歧作為挑戰陶順軍話語權的契機。
內鬥一旦出現,有些人就會失去理智,程傳榮他們開始主動孤立樓上的四人,已經全然忘記了當初是他們收留了自己。
錢惠英更是幾乎以主人自居,時不時地要在食物分配等事項上指手畫腳,彰顯自己那虛無縹緲的權力。
程傳榮等人其實對錢惠英夫婦也漸生不滿,不過考慮到大家需要聯合起來才有機會去挑戰陶順軍在這裡的人心,他們幾個便都隱忍了下來。
在他們三個看來,只要挑戰陶順軍成功,錢惠英夫婦根本就成不了什麼氣候,更別說產生任何的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