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這個本事,我帶不帶你你都能走到這一步。”蔡文越對他勉勵了一番。
自張偲接替了自己局長一職之後,蔡文越雖不再擔任刑偵局裡的任何職務,但平常仍對刑偵局的事務多有關注,張偲新官上任後的表現可圈可點,讓他很是欣慰。
大家在碼頭上聊著,大飛和陳彩玲在旁邊說完了悄悄話後也聚了過來,等陳婷、孟捷等人也加入之後,這些人就成了碼頭上最顯眼的存在。
前來送行的還有喬興宇、曹勝利等人,陳斌向曹勝利打聽了下老歡和季楊的近況,又叮囑曹勝利多開導開導老歡。灜東治安大隊的事務他都託付給喬興宇代為管理,家裡已經沒有什麼需要再操心的事,接下來就是要全身心地投入進“冰川行動”當中。
“雪龍號”靠岸時,政府的車隊正好也抵達了碼頭,專程過來的政府官員們向準備出發的行動成員一一問候致意,待大家登船之後他們才回去。
“張哥呢?他不跟我們一起去嗎?”登上舷梯的時候,大飛突然問道。
“張哥去了燕京,一起過去的還有‘焱組’的趙康。他們都要去的,不過是從渤海灣出發。”孟捷因為自身身份的關係知道一些內情,張可達等人是此次行動當中的重要人員,所以並沒有乘坐“雪龍號”和大家同行,他們乘坐的是京津方面的船隻,屆時還會有軍艦護送。
“這麼說燕京那邊也要去人咯?”陳斌聽說張可達等人已經去了首都,到時候是從那邊出發,便猜測道。
“去的,不止燕京,其他幾個地方的研究所都要去人。”孟捷點了點頭。
“還有哪些地方?”陳婷好奇地問道。
“西南,華中,西北都有,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孟捷說道,他朝舷梯下方望了望,發現來送行的人都沒走。
蔡文越和張偲聊著工作,阿彩和陳彩玲等人則是默默地望著這艘紅色巨輪。
陳斌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回去。
阿彩遠遠地看到陳斌在朝自己招手,她下意識地朝著碼頭前方跑去,想要靠得近一點再看一看陳斌。
阿彩跑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被旁邊的工作人員攔了下來,此時科考船即將離港,所以任何閒雜人員已經不被允許再靠近。
陳斌望著突然朝自己跑來的阿彩,見她在半路被人攔了下來,心中不由得一酸,差點難過得流下淚來。
欲知別後思今夕,江水東流是寸心。阿彩被攔在碼頭上,她突然有許多話來不及對陳斌說,即便說了陳斌此刻也不可能聽得見。但是陳斌能感覺到她心裡那些未說出口的話,那些話,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勿忘我。
上一次,也是在這碼頭上,一聲汽笛,悠揚地傳蕩在海面,一種難以名狀的惆悵在離別的那一刻從裡頭滋生。
有些人登船後沒有直接去往船艙,他們和陳斌等人一樣待在甲板上,人群中有一個女孩遠遠地望著船舷旁的陳斌,她望著他的側臉,心裡突然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孤獨。
“他們......真好,”女孩在心裡羨慕不已。她在長興的時候是孤單的,正如當初在營地裡和陳斌說的那樣,女孩在這邊沒有什麼朋友。
時光如果回到大學的時候,郭玲玲知道自己心裡對陳斌是有好感的,不然也不會主動去找他教自己羽毛球。只不過後面跟隨導師來淞滬實習,兩人之間的聯絡就斷了,在沒有了聯絡之後,同學間的情誼也淡了許多。
災難的爆發改變了許多人的生活,郭玲玲沒有陳斌那樣的經歷,所以也沒有收穫值得信賴的朋友。在軍工單位的生活十分枯燥,周圍也沒有幾個同齡人,女孩默默地工作著,直到有一天在營地的門口遇到了陳斌。
緣分就是這麼奇特,有時候明明就是你先遇到的人,但最後對方卻不是你的歸宿。
那個晚上兩人在湖邊聊了許多,唯獨聊到各自的感情生活時就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當時女孩在心裡既有遇見友人的欣喜,也有錯失緣分的傷感。
“等以後不忙的時候,我打算去寫一本書,書裡就專門記錄發生在我和身邊其他朋友身上的故事,特別是我們在災難中的生活和求生的經歷。”
“到時候你要寫的書裡會有我嗎?”
“當然有,我說過書裡專門記錄我自己和朋友們的故事,你也是我的朋友。”
“真好,我很期待。”
秋風中女孩的身影顯得有些蕭索,她緊了緊衣領往船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