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東主放心,我雖然有了順風商行,但不會壟斷貿易,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李自成道:“沒有一個人能吃得下天下所有的商業!”
“大都督說得是!”穆青山將酒盞放入唇邊,卻是久久不動,這樣也好,既然順風商行亦是南下,那蜀道應該是安全的,哪怕利潤低些,總好過在西寧被困死。
“穆東主,順風商行和穆氏,以後要相互幫助、相互合作,如果相互壓價、相互拆臺、惡意競爭,對雙方都不好,”李自成道:“穆東主放心,只要穆東主吃得下,我隨時可以增加各種貨物的產量。”
“草民明白!”穆青山忽地想到,如果將天命都督府壓進去,李自成實力雄厚,自己就是和金一心加起來,也遠遠不是對手,以後還是跟著順風商行,沒準都能發大財。
但不能輕易讓金一心加進來,他不算是自己人!
想到這兒,穆青山放下銀盞,向李自成拱起雙手道:“屬下以後,會追隨著順風商行的步伐,絕對不敢損害順風商行的利益,不過……草民有一個不情之請……”
李自成將手中的銀盞輕輕一點,道:“穆東主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穆青山方道:“大都督來到西寧,金一心一定會求見,大都督能否晚兩日見他……”
“晚兩日?”李自成頓時明白了,穆青山這是要與金一心搶奪成都的市場。
成都市場那麼大,與西寧又相距甚遠,有這個必要嗎?同行是冤家,一點都不錯,這是漢文化的悲劇,還是漢人的心胸狹窄?
不管能起上多少作用,看在蓉兒的份上!
而且,金一心的心思,實在也是要冷上一冷。
穆青山見李自成雖然面上含笑,卻是沉吟不語,心中忐忑不定,順勢端起銀盞,向李自成示意,“大都督……”
“哈哈,”李自成也是舉起銀盞,和穆青山碰了一個,“穆東主是蓉兒的爹,我們是一家人,這點要求,也不算事,剛好我這幾日很忙!”
“草民多謝大都督!”穆青山大喜,銀盞中的蒸餾酒,一口乾了。
又閒聊了幾句,李自成便藉口旅途勞累,不勝酒力,穆青山只是勸了兩盞,便讓侍女送上滾熱的白麵饅頭。
李自成就著熱湯,連吃了兩個,拍拍肚皮,酒足飯飽,卻不知道今晚要宿在何處,蓉兒隨她娘去了內室,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正在躊躇,要不要問問穆青山,卻聽得穆青山咳嗽兩聲,便有兩個俊俏的青衣小婢從外面進來,走到李自成面前,雙雙彎腰行禮,“大都督,請隨婢子去後堂休息!”
原來早安排好了?也是,昨日就派人傳過訊息了,穆府豈能沒有準備?
李自成起身,看了穆青山一眼,見穆青山點頭示意,便隨著二婢出了偏廳,拐入一條長廊,行到盡頭,又是左拐。
一路之上,並無人影,二婢也不說話,只是在前引路。
李自成忍不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要帶我去哪?”
“婢子叫如詩!”
“婢子叫如畫!”
二婢停下腳步,側轉身來,各自福了一福,“二夫人說,大都督一路勞累,讓婢子伺候大都督沐浴!”
“二夫人?”
如詩“噗嗤”一笑,又慌忙用手掩著口,道:“大都督不知道嗎?二夫人就是蓉兒小姐的娘!”
媽的,娶了蓉兒四五年了,連她娘是誰,姓什麼都不知道,李自成為了掩飾一下,便道:“蓉兒現在何處?”
如畫搶著道:“小姐在原先的閨房,大都督沐浴之後,婢子們自然送大都督過去,大都督現在就要去見小姐嗎?”
讓兩個完全陌生的婢子服侍著沐浴,李自成不太習慣,他明白,這個時代,大戶人家的婢子,不僅伺候主人,有時也會伺候貴客,不過,這畢竟是蓉兒的家……
李自成打個飽嗝,道:“先去見見蓉兒吧!”
“是,大都督!”
如詩和如畫引著李自成向右一拐,卻是夾在兩座房屋之間的一條小衚衕,穿過衚衕,前面的一扇窗戶裡,射出弱弱的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