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去吧,我去找小梅!”李自成站起身,就要向前廳去。
“要不學生將小梅喚過來伺候先生?”孫夢潔湊近李自成的耳朵,輕聲笑道。
“喚你自己過來!”李自成張開五指,作勢要抓她,孫夢潔小手掩口,吃吃一笑,早已飛跑向前廳。
李自成百無聊奈,直奔書房而去,將科學書籍再次閱覽一些,準備用自己的經驗和知識,力爭讓將來學習的學子們少走一些彎路。
到了傍晚,宋玉蓮見陳秋蝶活蹦亂跳的樣子,估計一時半會孩子不會出生,考慮到產婆、奶孃也要過除夕,便稟明高桂英,讓她們先回家,但必須待在家中,隨叫隨到。
但產婆剛剛出了官衙,陳秋蝶就有了動靜,剛才還在餐房偷菜吃,一轉眼的時間,便是捂著肚子叫痛,高桂英看情形不對,忙又讓產婆、奶孃轉回,一面與宋玉蓮一道將陳秋蝶扶入自己的臥房待產。
李自成聽得動靜,慌忙放下書籍,趕去陳秋蝶的床頭,“蝶兒,怎麼樣?”
“大人……好……好痛……”陳秋蝶的額頭上已經冒出豆大的汗珠,兩邊的鬢髮已經溼漉漉的,幾乎喘不過氣來,但身子卻是不敢亂動,唯恐壓著胎兒。
李自成恨不得自己替了陳秋蝶,可惜,天主的旨意無可更改,他只能目視產婆,雙手不知覺攥緊了他的腕子。
“大人……”產婆吃痛,驚叫一聲,待李自成鬆了手,撫著腕子道:“大人莫要緊張,現在才是初痛,孩子剛剛起身,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又在陳秋蝶的肚皮上左右按了按,道:“大人放心,孩子是順產,應該沒有問題!”
“奧!”李自成發覺剛才是太緊張了,一滴汗珠,自臉頰滑落手臂,渾身猶是燥熱難當。
原來流汗也會傳染。
最憂心的莫過宋玉蓮,陳秋蝶的叫喚一聲緊似一聲,聲聲震撼著她的心底,好不容易緩和一陣,她的心臟尚未回到腔子,隨即又是一陣陣撕心裂肺……
不過這是女人必須要淌過的一條河,淌過河的女人,才算是真正的女人。
看到李自成已經滿頭大汗,甚至情急之下將產婆黝黑的腕子上攥出數道幾乎帶血的痕子,她反而安了心。
原來大人是如此在乎蝶兒,難怪蝶兒平日喜歡吊在大人的脖子上!
什麼身份都不重要了,只要大人心中有蝶兒!
她抹了把淚花,悄悄蹩過去,“大人,這女人生孩子,都得這樣的,大人不必擔心,產房裡陰晦,大人還是去外面等吧!”
李自成想想也是,孩子出生還早,自己一個大男人,暫時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也不太合適待在產房裡,便對產婆道:“有勞產婆了,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證蝶兒和孩子安全,酬勞我會加倍!”
“多謝大人!”產婆待要叩頭,被李自成一把拉住,“不必多禮,照顧蝶兒要緊!”
李自成出了產房,便回了書房,拿起書籍,慢慢翻開起來,但他的心緒很難平靜下來,看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便扔下書本,向椅上依靠,迷迷糊糊竟是睡著了。
直到天黑之後,李自成才悠悠醒來,見書房內已經點上了蠟燭,忙揉了揉雙眼,“小米,現在什麼時間了?”
“大人,酉時快要結束了!”
“酉時?”李自成一骨碌從木椅上跳起來,“小米,怎麼不早點叫醒我?蝶兒怎麼樣了?”
“大人,夫人已經產下了孩子,母女平安,大夫人知道大人一向辛勞,不讓我們打擾,說是要讓大人睡到自然醒……”
“母女平安?”李自成心中大喜,在大明時代,醫學不發達,女人生孩子可是極度危險的事,幸好蝶兒能夠平安,他連忙衝出書房,“走,去看看!”
回到陳秋蝶的臥房,產婆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孩子已經放到陳秋蝶的身邊,但血光之氣依然充斥著產房。
李自成三兩步搶到陳秋蝶的床頭,“蝶兒!”
“大人終於來了?”陳秋蝶雖然顯得很疲憊,臉上卻是掛著淡淡的笑意,安詳而喜悅,雖然與李自成說話,目光卻不時地投向身邊的孩子。
原來蝶兒這一會就成熟了,李自成生出幾許妒忌,他在床頭坐下來,小心地揭開衾被的一角,看看這個奪去蝶兒大部分心思的丫頭,到底長得什麼樣。
“大人,給……給丫頭留個名吧!”陳秋蝶幽幽地道,丫頭雖然是她的寶貝,但畢竟是丫頭,與孫夢潔所生的小子相比,她有些洩氣,所以提出要求的時候,聲音弱弱的。
李自成見丫頭閉著雙目,小嘴正在蠕動,像是夢見了面前的乳#頭,他嘿嘿一笑,道:“蝶兒,你看她的小嘴,還有這眼睛,多像你,看起來多溫馨,就叫……雨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