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增嘉措心內一驚,面上卻是不改色,“密宗在印度之時,尚有‘聖女’一說,但傳至藏人區,已經發生很大的變化,特別是我格魯派大師宗喀巴重整了密宗,凡是在廟宇中修行的弟子,必須嚴守戒律,獨身不娶!”
“如此看來,在下倒是無緣修習佛法了。”李自成似笑非笑,目光卻是定在丹增嘉措的面上。
“這個……”丹增嘉措雙手合十,在低頭的時候,順便將鼻尖的汗珠用手指蹭掉,“施主若是拋別妻子,也是可以修行的。”
“這是不可能的,在下和自己的妻妾,美滿得很,怎麼可能拋棄她們,”李自成從懷中掏出一本厚厚的書籍,“嘉措,我倒是見識了一種宗教,叫做天主教,普通訊徒不必戒色,和常人一樣可以娶妻生子,它的教義叫《聖經》,所以在下打算修習天主教了,怎麼樣,嘉措要不要看看?”
“罪過,罪過,”丹增嘉措像見到老虎似的,低下頭不敢看,“施主,這是異教的東西,千萬不要褻瀆了塔爾寺,不要褻瀆了佛祖!”
“看來嘉措暫時不想信奉天主教,沒關係,”李自成將《聖經》收入懷中,眉眼含笑道:“打擾嘉措這麼長時間,真是抱歉,不過,在下還有最後一件事,說完了就走,保準不會耽誤嘉措修行。”
“施主請說!”丹增嘉措木然的睜大雙目,正像李自成說的那樣,他已經浪費太多的時間,耽誤了他的修行,奧,不,是雙修。
“在下有一婢女,從家中出逃,有人看見她上山了,此後再未下山,嘉措可曾見到?”
“不可能,”丹增嘉措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否定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麼湊巧,他是漢人,家中的婢女應該也是漢人,“在塔爾寺中修習的,都是男僧,寺中不可能藏著女人!”
“嘉措做為塔爾寺的主持,事務繁多,有沒有可能忘記了?”李自成盯住丹增嘉措的雙目,一字一句道:“她的名字叫貢……達……拉……姆……”
“拉姆?”丹增嘉措尖叫一聲,又下意識地捂住嘴,兩個眼球骨碌碌直轉,但眼球無論轉到什麼位置,視線的終點始終都是李自成的臉龐,他嘴唇動了動,卻是沒有發出一絲聲息。
“嘉措聲音小些,”李自成用手指向兩側的石牆,“我計程車兵雖然堵住殿門,卻是堵不住聲音,若是被別人聽到……”
丹增嘉措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李自成,道這時候他已經明白,他被算計了,不是被貢達拉姆算計,就是被李自成算計了,極有可能,是二人聯手,演了一出雙簧。
但貢達拉姆應該是真的,至少她的身子是真實的,難道這就是漢人所說的美人計?
他的腦中一片混沌,恨不得將他的小嘉措割下來,為什麼一時把握不住?不過,話說回來,貢達拉姆還真的是個美人,如果她不是如此卑鄙無恥的人,那該多好!
“李千戶,你究竟想說什麼?”丹增嘉措的心裡,還存著最後一時希望,或者說,他希望得到這最後的一點希望,如果不是李自成做局,哪怕貢達拉姆真的是他的婢女,一切,都還有得商量,如果能用香火錢解決,他寧願將塔爾寺所有的香火錢奉獻給李自成,希望他放自己一條生路。
“沒什麼,嘉措,在下只是要找回我家的婢女,”李自成陰陰地笑道:“嘉措是塔爾寺的主持,寺裡的僧人都由嘉措來管理,若是誰發現了貢達拉姆,交給嘉措,一旦嘉措原封不動還給在下,在下自當感激不盡,若是嘉措願意,我也可以捐一筆香火錢。”
“李千戶什麼意思?難道是說你丟失的婢女,就藏在我塔爾寺?”丹增嘉措雖然心虛,卻還要勉強硬一把,也許只是個誤會——他多麼希望,這其實是一個誤會!
“在下並沒有說塔爾寺藏了我的婢女,”李自成冷冷一笑,臉上霎時結起寒冰,向外透出絲絲寒氣,“在下是說,是你,丹增嘉措,藏了我的婢女!”
丹增嘉措幾乎被這股寒氣擊倒,他的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在極度尷尬之後,他面色一凜,先是穩住身子,口中還想再爭取一下,“胡說,老衲怎會藏了你的婢女?”
“哈哈,”李自成放聲大笑,“嘉措,再大聲點,將寺中所有的僧人都吸引過來,然後……然後我們一同去看看,我的婢女是不是你藏的,相信大家都能做個見證!”
李自成佔據訊息上的絕對優勢,若是不好好使用,都對不住吳二毛他們辛苦了這些日子,更對不起貢達拉姆——她甚至獻出了自己的清白!
丹增嘉措屁股上的肉瘤就是鐵證,李自成才不擔心他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