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人抬手揀選著傘具,欽佩地道:“先生英明。”
蘇有道沉默了片刻,又道:“派了多少人去?”
那客人道:“十八個,以陸希折為首,俱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原本就以江湖人身份活躍於外,所以,便連聶歡都對他們公開的身份毫無懷疑。”
蘇有道微微頷首:“這些人,從此要忘記他們本來的身份,竭誠為李魚效力,出生入死,赴湯蹈火!一定要留在他的身邊,成為他最信任的好兄弟。李魚此人重義,一旦認可了他們,與我們之間的牽絆,就再也難以分割!”
那客人道:“屬下明白!”
蘇有道強調道:“就算是因緣際會,與咱們的人對上,這些人也要毫不猶豫地為李魚出刀!徹底地把他們自己當成李魚的人,直到需要‘喚醒’他們的時候。在此之前,他們只有一件事,是需要不合李魚心意的。”
那挑選著傘具的客人無聲地笑了一下:“把他留住!”
蘇有道低著頭運刀,也露出了微笑:“不錯!他安排了一個叫陳飛揚的人,正在籌備離開長安之事。”
蘇有道抬起頭,看著那客人,一臉認真,彷彿正跟人侃價:“我不讓他走,他就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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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大柱的濯纓院裡,依舊泉聲淙淙,依舊霧氣嫋嫋,只是石榴樹下少了撫琴的女子,坐在那兒的是王恆久王大梁。
王大梁盯著賴大柱的眼睛:“查到那小子去哪裡了麼?”
賴大柱陰笑道:“我經營此地多少年了?他才多長時間,小小把戲,居然以為可以瞞得過我的耳目。嘿嘿,他此前藏在送往房相府中的高榻之中,去了趟平康坊,透過戚小憐,見到了聶歡。”
王恆久目芒縮了一縮。
賴大柱道:“聶歡隨後就下了一道江湖召集令,遍邀長安附近的遊俠壯士,往修真坊長安酒樓一聚。如今,李魚已經帶著兩個貼身侍衛也趕去那裡了。”
王恆久不會武功,他的力量來自於他的人脈,來自於他多年來主持西市內外應答接待過程中結識的形形色色的人,並因得益輸送而形成的密切關係。對於江湖中事,他不甚明白。
因此,他打斷了賴大柱的話,又詢問了一問:“聶歡插手了?”
賴大柱莞爾一笑,輕輕搖頭,道:“當然沒有!如果聶歡要幫他,何須下什麼江湖召集令,聶歡無需召集任何人,他想對付誰,馬上就有八百死士、三千兄弟聞風相隨,與他共進退!所謂江湖招集令……”
賴大柱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著如何向王大梁解釋,頓了一頓,才道:“就是聶歡幫他釋出一道訊息,告訴那些浪子游俠、江湖亡命,現在有一個好主顧、有一個好生意上門了,大家囊中羞澀的,不妨前去應募。”
賴大柱笑了笑道:“訊息是聶歡釋出的,那些江湖亡命自然相信僱主可靠。而能從聶歡那裡拿到訊息的,當然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是些有真本事的江湖豪傑!”
王恆久鬆了口氣,喃喃道:“不是聶歡插手就好!”
王恆久突然目光一凝,盯向賴大柱:“你說那些人都是江湖豪傑,他們比你的人如何?”
賴大柱冷笑一聲,道:“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大梁雖不明白江湖中事,但也應該清楚,英雄豪傑想要有所伸展,單憑個人武力是不足為懼的,蛟龍無水、虎失山崗,又如何能一展所長?在長安,咱們才是地頭蛇。”
王恆久微笑起來:“我明白了。不錯,如果那些所謂的遊俠壯士、江湖亡命,真的在任何地方都能呼風喚雨,也就不會落得受人招募、為人賣命的下場了。”
賴大柱陰惻惻地道:“不錯!他們乾的就是刀頭舔血的買賣,我的人又何嘗不是?”
王恆久微微眯起了眼睛,斟酌片刻,目中銳利的光芒突然一閃:“你說李魚去了修真坊?他就是在那兒招募那些江湖豪傑吧?”
賴大柱道:“不錯!”
王恆久若有所思地道:“修真坊,居民不多,風光田野,真是個殺人放火的好地方呀!”
賴大柱興奮起來:“大梁同意了?”
王恆久臉上露出一絲殺氣,狠聲道:“立即召集你的人手,在修真坊幹掉他,讓他上天修真去!把那些前去應募的人也一起幹掉!老夫要麼不做,做就做得驚天動地,一懾群雄!”
賴大柱興奮地道:“我的人手早就招齊了,就等大梁一句話。只是,要把前往長安酒樓的人全部幹掉,屬下只怕力有不逮,還請大梁援手。”
王恆久點一點頭,詭秘地道:“你放心去,介時,會有千牛衛精銳之軍助你一臂之力!”
“王大梁果然手眼通天,居然調得來南衙府衛、朝廷官兵助戰!”賴大柱暗暗興奮,立即起身抱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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