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在機場門口,三號門!”
他沒來得及掛電話,就飛奔出去,一眼便找到吳梁。吳梁正下車,戴著眼鏡。手裡拎著不大的行李箱。
他跑上前,打算從口袋裡拿出手銬,並不想容吳梁多說一句話。
不過下一秒,心臟處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喬南上不來氣兒,想努力抓住吳梁的手,也使不上勁兒!
昏睡前,他好像看到了漲紅了臉,飛奔而來的周燻。
醒來的時候,眼睛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清。閉上眼,再睜開,視線裡,慢慢呈現一片白色。
已經死了嗎?
喬南眼珠轉了轉四周,發現一個逐漸放大的模糊身影,又看到了一個瓶子掛在半空中。
他很快明白了,這是醫院,他還沒死。
“喬南,喬南?能聽見我說話嗎?“是夏紀的聲音。
他能聽見,只是他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他只能點點頭。
視線越來越清晰,他看到了紅了眼的夏紀。手逐漸有了知覺,才發現自己正握著夏紀的手。
“我就說我應該跟著你去的,跟著你去的話,你就沒事了。”夏紀的語氣裡充滿愧疚。
喬南想告訴他,沒事。但他也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開始懊悔。這麼多年,他以為自己改掉那個臭毛病,但真的到關鍵時刻,還是會犯老毛病。剛才如果不是自己大意,就不會讓吳梁有機會下手。
以前他仗著自己是刑警隊長的兒子,逃過了漫長的實習期。破案的時候也總因抖機靈而邀功。事實上,自己只是做了點簡單推理罷了,那些背後的線索,都是來源於別人。而且破案沒有規矩,沒有邏輯,就這麼莽莽撞撞的,成了刑警。
每當喝酒的時候,總會想如果自己過去,謙虛,再謙虛一點。不沒頭沒腦地對俞尚恩說那些話,他們就不會分手,可以送她回家,或許,所有的事情就都變得不一樣了。
這麼多年他還缺一個東西,沉靜。
“我想休假。”兩天後的喬南,已經勉強能說話。但因一說話,胸口就會疼,他也只能短短的說幾個字。
“可以,我陪你。”,正幫他開啟保溫盒的夏紀點點頭,面露微笑。
他看著保溫桶裡的排骨湯。想起了俞叔家裡的人骨湯。
他喝了一口排骨湯,很鮮,很濃,但有點苦。喝著喝著,他的淚水就溢滿了眼眶。
他深知。俞叔熬得那鍋湯,多麼不易。摻雜著毛小子的好色、朱順的嫉妒、俞叔的憤怒、張琴和吳良的貪婪、還有他自己那段自負不堪的過去。
看似只熬一小時,實則熬了十年。
現在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半年後加拿大
兩個男人並肩走在鋪滿楓葉的小路上,兩旁楓樹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都一把年紀啦,你還不想娶媳婦。”
“不想。“
“巧了,我也不想。”
“咱倆湊合過吧。”
“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