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光?”
宇化山河微笑著轉頭,“我們祭司殿,只將這種光稱為光明……”
“很玄奧,神奇。”林夕欽羨而認真的說道。
“最重要的一點…今夜我和你在如東陵,最重要的一點,你要記住。”宇化山河負手看著在黑暗之中重重疊疊的民居,肅聲道:“我們祭司在這世間最大的力量來源於信仰,而不是修行之法。正如祭司殿的這種光明,明明可以解除戰場上很多戰士的傷痛,但卻始終只傳少數品格能夠代表光明,能夠進入祭司殿的人,那是因為若是這種光明到處皆在,那些不能代表光明的人都能掌控的話,便不能帶來信仰。”
“這讓我想到了一個選擇題。”林夕表示能夠理解的點頭,輕聲道:“如果一方是一個好人,而另外一方是一萬個好人,殺死一個好人,能夠救一萬個好人,殺還是不殺?”
“你的思緒跳躍的確很快,但我能明白你的意思,為了引導更多的光明,帶來更多的光明,有些時候必須付出一些犧牲。”宇化山河認真的看著林夕,“如果你是,你會怎麼選擇,殺掉那一個好人,救一萬個好人麼?”
林夕搖了搖頭,“不知道,我總是覺得這是個很殘酷,很令人鬱悶的問題,而且不親身面臨那種時候,我怎麼會知道我會做出哪種選擇。”
“我也不知道。”宇化山河微笑道:“這是人的正常反應,所以祭司就是有人性的人,而不是神。”
林夕微笑,看著那名因脖子上爛瘡好了的年少乞丐發出驚喜的呼聲,又敬畏神蹟般拜伏在地上的樣子,他由心的開心,“這種光明只是需要消耗魂力麼?”
“不是。”
宇化山河搖了搖頭,道:“這種光明也代表著犧牲,會付出我們的魂力,精神和體力,就像我們承受掉了對方的苦痛……”
林夕的面色凝重了些,仔細的看著宇化山河,“這就相當於拿我們的命去救別人的命。”
宇化山河點頭,“可以這麼認為,我們修行者的身體比普通人的身體要強壯許多,恢復得也快。”
“其實最簡單的比方,這就像是輸血,對方失血,我們輸血的話,對方就會好,我們少量失血,很快也會恢復過來,但如果失血太多,我們也會很虛弱,甚至死去。”林夕看著他,說道。
“你這個比喻非常恰當。”宇化山河看著林夕,眼神之中毫不掩飾自己的滿意。
林夕繼續認真的請教道:“那能用來醫治自己麼?”
宇化山河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那是你們青鸞學院的明王破獄才能做的事情。”
林夕笑了起來,再次對宇化山河躬身行禮,“受教。”
……
青鸞學院。
天工系的一間工坊之中,聚集著數名並不怎麼注重儀表,身上黑袍甚至塗滿各種汙油和沾著一些鐵屑的老人。
谷心音就站在這幾名老人的身旁。
但這幾名除了身上的黑袍是學院教授長袍之外,形容和老鐵匠似乎也沒有太大分別的老人,卻似乎連他也並不怎麼看得起的樣子。
這似乎很荒謬,但這些老教授卻都是有這樣的資格。
因為他們是整個青鸞學院,乃至整個雲秦,最卓絕的大匠師,對痴迷於各種冶煉、符文、制器的痴人,對於冰冷金屬和符文的興趣,勝過對人的興趣。
這些人,是因為昔日的張院長,才來到青鸞學院…也正是因為有張院長這樣的存在,許多各種各樣,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痴人,才會聚集到青鸞學院,成為青鸞學院的強大底蘊……
現在,這些老人都在仔細的看著在石桌上鋪開的一張圖紙。
這張圖紙上是從當日那名駕著神木飛鶴離開,卻是被佟韋一箭射下來的學院強者揹著的木箱之中取出,上面畫滿了許多符文和一些外人根本無法立即理解的密文,以及許多零件的圖案。
“這是一個構想。”
一名面容木訥的老教授終於抬頭,沒有看等待著最終結果的谷心音,卻是轉頭看了另外幾名老教授一眼,權威般道:“是一具魂兵鎧甲…一具可以用‘聖’字來形容,超越現在所有世間強大鎧甲的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