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走到了夏副院長的身後,但是這名老人卻是招了招手,又點了點前面,讓林夕和他並肩而立。
林夕走到他的身旁,疑惑的看去。
只見厚厚的白雪之中,一塊普通頑石畔,竟然生長著一株不知名的瘦弱紫色小花。
林夕驚奇,但更不明夏副院長是什麼意圖。
他忍不住轉頭看夏副院長,只見夏副院長的臉上,已經長了許多黑色的老人斑,皺紋能夠蓄下許多水。
便在此時,夏副院長也偏轉過頭細細的打量他,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林夕的身體又是一震,他本來就沒想好說辭,而夏副院長睿智溫和的目光,似乎能夠間接穿透他的內心,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最終覺得無話可說,只能低垂下頭,道:“我不知道。”
這個根本不能算是回答。
然而夏副院長卻悄然一笑,緩聲道:“在你跟著木青來這裡之前,我讓木青讓你單獨休息了一陣,那時我已經去單獨看過了宇化無極,見過了邊凌涵和高亞楠這兩個小姑娘。既然你自己都知道你讓邊凌涵做的一些事極其荒誕,但你為什麼還要那麼做呢?你也明白,萬一做不到,你就相當於親手將她送上了死路。”
林夕更無法註釋,只能再說了聲:“我不知道。”
“有個人也和你一樣,和我說過你和邊凌涵說的一樣的話。讓我不管覺得如何荒誕,都要相信他。”然而夏副院長卻依舊沒有動怒,反而用一種更為欣賞的神色看著林夕,嘴角掛著一種莫名的笑意,道:“我原本覺得你像他,所以才決定讓你和邊凌涵一起參加這比試。之所以明知此場比賽根本不可能公平,但我還是決定這麼做了,還是因為我對你們幾個,尤其對你有信心。”
林夕心中咯噔了一下,瞬時反應過來學院恐怕早已發覺他的異常,背心便愈加溼寒。
他自然知道夏副院長此刻所說的人肯定是指張院長,但是他不知道夏副院長到底是什麼意圖,所以他依舊不說話,只是聽著。
“你在直擊矛陣之中的表現開始,現實上就已經讓我覺得像他。而你接下來的表現…不斷到半雪蒼原之中刺中完顏暮燁,更是讓我確定,你不只是擁有正將星的潛質,而是和他一樣,擁有獨一無二的將神的潛質。”夏副院長看著林夕道:“雖然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但這次你的表現,卻的確證明了我的判斷。”
林夕這下忍不住一怔:“將神?”
“要不是我對他十分了解,知道你和他確實沒有任何關係,否則我真會懷疑你是他的子侄。”夏副院長看著他說道:“我這一生,也以為不可能再有這樣潛質的人,然而我卻還是見到了。”
林夕無語。
夏副院長卻是又看了他一眼,道:“那個人就是張院長。”
林夕愈加無語。
但夏副院長卻是以為他太過驚訝以至於有這種失常的神色,悄然一笑,道:“不僅是你的資質,魂力厚度…以及性情,都和他十分相像。而且你竟然和他說出了一樣的話…你不會知道,有數次我和他一起對敵,明明對手強大到我們根本無法戰勝,但是他卻恰恰讓我們要對他抱有絕對信心…然後那根本無法戰勝的對手,竟然就是和你射殺賀蘭悅汐一樣,敗在了他的手中。”
悄然頓了頓之後,夏副院長點了點前面雪地中的那株不知名的紫色小花,問道:“林夕,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來看這朵花麼?”
“學生愚鈍,不知夏副院長意圖。”
“按理來說這種花不可能在這裡存活開花的,但是我之前上山之時,卻恰恰在這裡發覺了這株小花。這隻能歸結於奇觀二字。”夏副院長淺笑著看著林夕,和煦的說道:“這將神的資質,本來就是個奇觀,而張院長之後,我們青鸞學院,竟然又出了一個這樣資質的,這愈加是個奇觀。”
“光是風行者或是正將星,你先前也早已經明白,是必須要隱藏的秘密,現在我告訴你這將神的事…你便應該更清楚的知道這秘密應該深藏,否則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想讓你活在這世上。”悄然一頓之後,夏副院長的神色卻是完全的凝重了起來,嚴肅至極的告誡道:“所以這次比試…原本也是有我的刻意安排在內,隨著你修為的精進,金子總是要發光。所以用風行者的身份來掩飾你的將神身份,應該是比較可行的了。”
……
這就是所謂的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麼?
原本面對夏副院長這樣的人物,任何辯解都是無用,然而因為有張院長在先,所以林夕反而是根本就不用辯解。
林夕在心中苦笑了起來,看著顯得分外慈祥的夏副院長,輕聲道:“夏副院長您的意思,是讓人以為我將會成為風行者,而且現在本身就已經有這樣的箭技,能夠在那麼遠的距離之下,一箭射中對手了?佟老師和徐老師他們那邊,您也都會做好安排?”
“也只有這樣才能註釋得過去。”夏副院長點了點頭,溫和的看著林夕道:“雖然風行者也是許多人想要第一時間除去的,但終究不如將神這麼震世駭俗,而且…我對你有信心。”
林夕心想憑自己現在的修為,自己可是都沒有什麼信心。
“現在如果再讓你射那樣的一箭,你能射得中麼?”便在此時,夏副院長又看著林夕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原本已經放鬆下來的林夕登時心中一緊,搖了搖頭,道:“恐怕做不到。”
“看來和張院長也是一樣。”夏副院長悄然一笑,轉頭過去看那株冰雪之中的紫色小花,輕嘆道:“他有時做得到的事情,再讓他做一次,卻是根本難以做到。”
林夕微呆,終究忍不住問道:“夏副院長,您知道張院長的確切下落麼?還有…您能和我說些有關他的事麼?”
“我只知道他去某些不可知之地探秘去了,具體下落,恐怕這世間誰都不知道。”夏副院長看了林夕一眼,眉宇之中多了一絲莫名的神色,緩聲道:“至於他的事情,有時間的時候,我能夠多講一些給你聽,但我馬上要離開這裡,去處理一件緊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