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了過去,在深夜裡等待呼叫的鈴聲顯得格外響亮,過了好一會兒,趙安才聽到唐嫵那帶著睡意的聲音,嬌媚而慵懶。
“誰……”
趙安還在想著怎麼說,遲疑了一下,聽著電話這頭沒有聲音,唐嫵含糊不清地問了一聲,然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趙安苦笑一聲,唐嫵對養生十分看重,她的睡眠很好,並不像一般的成年人那樣容易驚醒過來,也容易睡著,想了想趙安還是打了過去。
這次接的稍微快一點,唐嫵的聲音依然慵懶,卻帶著一股嗔怪的味道了,彷彿從鼻子裡哼了出來似的,“趙安……你幹嘛呢?大半夜的,吵著我了……嗯……哼……”
儘管在此時此刻,趙安依然有一種享受的感覺,聽著唐嫵的聲音,會讓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恬靜溫和的氛圍之中。
然而趙安要告訴她的訊息,會將這種氛圍破壞殆盡。
“唐姨,藺南秀……她去世了。”趙安說道,這個訊息只有唐嫵最需要率先消化,也只有她能夠把握住這條訊息,而藺南秀在五六月份的郡沙之行,都和唐嫵有關,這說明藺南秀在死前的諸多安排都和唐嫵有關係,所以唐嫵最先知道這個訊息應該更加合適一樣。
趙安聽到了手機掉在了地上的聲音,等了好一會兒,趙安才聽到唐嫵帶著顫抖的聲音,“真的嗎?”
“真的,我親眼目睹。”趙安也沒有在這時候安慰唐嫵,唐嫵並不是唐雅薇,儘管同樣是女人,但是唐嫵終究是一個更加成熟內心也更加強大的女人,從她中立的態度上趙安就知道,唐嫵在傷痛的同時,有這種能力和氣魄應對,而不會像唐雅薇一樣崩潰。
“怎麼……怎麼會親眼目睹?”唐嫵的聲音平靜了一些,但是依然壓抑。
趙安可以感覺到,唐嫵是捲縮在了被子裡,傳達這樣的訊息固然難受,卻也是一種殘忍的行為,需要讓別人透過自己感受到傷痛。
趙安把從遊輪上回來後,自己和藺南秀約好了的一些事說了,也把這幾天的事情,還有今天看到一切詳詳細細的說了。
“竟然是曾文……”唐嫵的語氣沒有太多變化,相比較人已經死去,對於其他的發現倒是不會有太大的波瀾,唐嫵的聲音中透著難以抑制的哽咽,“趙安,你要小心些,這件事不要再向任何人透露。”
“我知道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需要我打聽的,需要我再詳細說的,打電話給我。”趙安猶豫了一下,說道:“如果難受,我回來陪你,或者你來找我,都可以。”
唐嫵微微有些意外,但是卻點了點頭,語氣中也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一份眷戀,“我知道了。”
趙安結束通話了電話,隨手把手機放在一旁,他知道對於唐嫵來說,大概也是屬於意外卻不會太過於驚訝的事情了,唐嫵總是會做一些事情的。
坐在床上,趙安卻完全沒有一絲睡意,整理著自己的行李,趙安打算明天就離開酒店,到學校去正式報到。
離天亮還遠,趙安在房間裡走動了幾圈,來到了窗戶邊上,看了看那天晃動著窗簾的房間,心有所動,往太平洋酒店的那棟別墅走去。
拿著鑰匙,趙安依然能夠進入,顯然在藺南秀的生前安排中並不包括處理這棟別墅之類的小事,趙安來到空蕩蕩的別墅,寂靜的夜裡,空闊的別墅散發著一種幽寂的氣氛,趙安找到了地下室,然後走進其中,一直往盡頭走去。
趙安的心有了莫名的期待,儘管知道不可能,但是看到地下通道的盡頭只是那個玻璃轉駁房間,外邊並沒有一艘遊艇在等待時,趙安依然感覺到了失望。
往回走去,回到房間,趙安強迫自己睡覺。
這一覺就睡到了將近中午,趙安看了看手機,有唐嫵發來的簡訊三條,趙安一一回復之後,給李清歌打了個電話,然後去洗臉刷牙,退了房間後,去吃了午餐,然後就打車前往中海大學。
臨近開學,前往中海大學的路線十分熱門,路上有些賭,司機是本地人,言談之間帶著隱隱約約本地人的優越感。
趙安沒有心情理會司機帶著優越感的一些關於趙安家鄉的詢問,如果不是提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如果不是今天穿的十分休閒,再加上目的地,趙安並不會那麼容易被人看出來是去上大學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