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惠轉身離開,回頭走了兩步,發現趙安,馬世龍和李景華正看著她,不由得臉色一變,嚇的心跳了一下,只是看了看趙安現在的位置,想想剛才自己和榮翼的話,他應該聽不到,這才稍稍安心,也不和趙安打招呼,徑直和趙安擦肩而過。
趙安沒有說什麼,笑了笑,章惠要找人對付自己?無非就是找一些人來揍他,這是高中生最尋常解決問題的常見手段,章惠雖然複雜一點,也就能做到這一步了。
趙安當然不怕,也不擔心,甚至不想去威脅章惠放聰明點,想想那幾個依然跟著走進了校園的“保鏢”,趙安倒是有點期待章惠快點找人來對付他了,至少最近這段時間,趙安是不用自己出手的。
至於榮翼,趙安是懶得和他計較了,趙安並不是睚眥必報的人,不是說對於這個世界上的每一份惡意都要去回應。
榮翼也是個可憐蟲,大概不過是章惠在學校裡的一個客戶而已,章惠也沒有想到和榮翼發生關係以後,榮翼反而就黏上她了,現在章惠只想擺脫榮翼的糾纏。
不過也可以看出,章惠在學校裡還是比較小心的,找的人都不會影響到她在學校的生活,就像榮翼,顯然就是章惠和他翻臉,他也不會報復章惠,把章惠的事情捅出去。
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榮翼應該是明知道章惠是用肉體和他交換金錢,榮翼為什麼還要糾纏章惠?看來還真的是喜歡上了章惠。
少年的戀愛還真是不可思議,就像榮翼喜歡章惠,李景華不也明知道歐向思的那些事情,還是把歐向思當成暗戀的物件?
看著整個學校裡,哪怕是高三的女孩子,依然是青春活潑,那短袖的邊沿往裡,隱約可以看到黝黑的腋毛,白皙的脖頸沒有絲毫細紋,女孩子們走動間的輕快是成年女人所沒有的,活力和純潔的氣息洋溢著,趙安不禁可以理解為什麼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荷爾蒙分泌總是特別旺盛了。
只是看著看著,趙安卻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唐嫵,儘管青春少女的美好足以讓人怦然心動,然而唐嫵身上的美麗似乎更加讓人想要細細品味,她的一顰一笑,她的言行舉止,她眼眸中流轉的溫柔,這樣一個女人,實在太過於讓人難以抗拒她的魅力。
自己是不是在暗戀唐嫵?趙安不禁如此懷疑,這個念頭一起,趙安就把它甩出了腦袋。這種事情,怎麼想都沒有意義,想的太多了,說不定還真出問題,趙安對結識唐嫵還是很看重的,更加不想因為自己腦子裡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影響到自己和李清歌的關係。
下午放學,趙安沒有再跟著馬世龍和李景華去玩,今天晚上父母和胡月,葉落落坐火車回家,趙安決定去火車站接他們。
走出校門,和其他同學分開後,趙安慢慢走近自己家那片的小區,趙安一面思索著是不是應該趁爸媽還沒有回來,在家裡先做一顆寶華養神丸出來,然後則留意到了一輛紅色的賓士轎跑用和步行差不多的速度保持著距離跟在自己身後。
趙安皺了皺眉,很確定這輛賓士轎跑是衝著自己來的,難道這就是章惠找的人?可又有點不像,感覺章惠如果能夠叫得動開賓士轎跑的人來教訓自己,她現在應該不至於還在學校裡找榮翼賺點小錢了。章惠的用身體換取財富資源的工作似乎進行的並不順利,感覺上她還是處於低階的階段,靠著單次和別人發生關係賺錢,而不是成為了某些人的情人,乾女兒啊,小三啊,二奶之類的,對金主的影響力並不大,所以這樣即使有熟客,讓熟客親自出馬去打人,估計章惠還是很難辦到。
如果不是章惠的人的話,那就有很大可能是藺南秀的人了,趙安左右看了看,唐嫵派來的人也留意到了這輛紅色的賓士轎跑。
於是趙安自顧自地走著,到了一處拐角,那輛紅色的賓士轎跑一個大幅度的漂移轉彎,就停在了趙安身前。
趙安看著地面劃出來的輪胎印子,冷冷地看著車窗,出乎意料,竟然是那天在唐雅薇的會所裡,威脅自己不要和唐雅薇切磋的朱慎。
朱慎戴著一副蛤蟆鏡,頭髮往後梳的光溜,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緊身短體恤,下身黑色的小腳褲,尖尖的漆面反光皮鞋,推開車門,朱慎站在趙安身前,偏著頭,不言不語地看著趙安,嘴角微微翹起一絲戲謔的幅度。
看到他不說話,趙安就往前邁了一步要走,朱慎趕緊取下墨鏡,擋住了趙安的去路,拿著墨鏡在趙安身前一點一點地指著他:“小子,不記得哥哥我了?”
“記得。第一次見你,你足夠腦殘,我肯定記得。下次我肯定也記得你,因為你今天穿的像只鴨。”趙安也笑了起來,他一直很難理解男人穿這種小腳褲,把屁股包的緊緊的翹起來,到底是一種什麼心態。
“嘿,你還嘴賤!”朱慎怒道,旋即又笑了起來,“你也是煮熟的鴨子,就剩下嘴硬了!一會我讓你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知道我是郡沙中學的學生,你怎麼知道我家住這一片?”趙安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個重要嗎?放心,我不會打死你的。這裡離你家也不遠,等會你可以爬回去。”朱慎左右看了看,“不過這裡應該都是你的街坊領居,你被打的這麼慘,也挺丟臉的,要不我揍你之前,先幫你把臉給蒙上?”
“是章惠告訴你的吧。”趙安想了想,很多事情,很多疑點,不需要有必然的證據,只要發現彼此間有構成合理事實的可能和完成合乎推理的邏輯關係,那就可以得出結論了。自己那天去會所,並沒有穿著校服,朱慎是認不出他是郡沙中學學生的,更何況是在自己家這邊等著,更是因為知道自己家的地址,而有可能認識朱慎,並且會把自己的地址透露給朱慎的,只有章惠有這種動機。
“是又怎麼樣?”朱慎很無所謂地說道,章惠透露的訊息被趙安知道了,這一點朱慎毫不介意,這樣的學生妹,玩過一兩次就夠了,難道自己還要對她有一份感情,要保護她不被報復?朱慎可沒有這種情懷。
“哦,沒怎麼樣。”趙安搖了搖頭。
朱慎把墨鏡放在了體恤口袋裡,吐了一口痰在地上,“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這副樣子很欠扁。死到臨頭了,還給我玩淡定,你淡定個屁啊,有本事等下別求饒!”
“我只是想知道,我和你多大仇?”趙安有點感慨,時代總是在進步的,無論什麼時候,囂張而缺少教養的紈絝子弟都有,只是現在這個時代更多一些,他們更加囂張,也更加肆無忌憚,正是特權階級最踐踏和漠視弱勢群體的時期。
畢竟,現在絕大多數普通人在遭受欺凌後,連個呼喊的平臺都沒有,對於這些紈絝們來說,只要打通好關節,那就萬事大吉,完全不用管來自其他各方各面的壓力。
“呵,現在知道害怕了,知道求饒了?我告訴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我們仇不大,可我就是看不爽,誰他媽的讓你壞老子的事?”朱慎往後揮了揮手,“老子今天就弄殘你!”
一輛停在不遠處的麵包車車門開啟,十來個壯實的年輕人,穿著清一色的短袖,短褲,運動鞋,一窩哄地跑了下來,徑直衝向了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