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我也習慣了。朋友相處其實和夫妻一樣,本就是互相包容,不然長久不了。”唐嫵意味深長地看著李華明,嘴角微微翹起,然後又挪開了目光。
“她最近怎麼樣?”李華明彷彿感覺不到唐嫵話中的意味,並不回應,只是很關心藺南秀一般地問道。
“你能不清楚她怎麼樣嗎?”唐嫵淺淺微笑,“她還是那樣子,不會把任何人看在眼裡……她今天和我說了一句話,意思大概就是,狗就是狗,她要讓那些狗知道自己就只是只狗。”
話終於說的有些明白了,李華明的臉色卻有點難看了。
“在她眼裡,有幾個人不是狗?”李華明冷笑一聲,“像她這樣的脾氣,能夠走到這一步,也是稀罕。”
“也就走到這一步了,她不是到此為止了嗎?”唐嫵顯得對藺南秀沒有信心,“她是做事的人,不是做人的人。”
“做事和做人並不矛盾,會做事也會做人的多的是。”李華明不以為然地說道,又有些懷疑地問道:“你說她到此為止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唐嫵想起了放在自己房間裡的那封信,她並不打算把那封信給李華明看看,她也不確定什麼時候才是藺南秀說的可以看的時候。
“不清楚啊,可能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吧。”李華明頓了頓,盯著唐嫵,“如果她真有什麼麻煩,你幫襯著點吧,畢竟是朋友一場,情分還在。”
“我?”唐嫵不會真的只聽李華明話中明面的意思,李華明說如果藺南秀有什麼麻煩,卻是讓唐嫵幫襯著點,至於他……他卻不表露態度,也就是說,如果藺南秀找來,那就只是唐嫵的事,不要因為幫藺南秀,而把麻煩牽扯到他身上來。
對於這樣藏著掖著說話的方式,唐嫵已經習慣了,但還是覺得有些煩,“我能幫她什麼……不管是你,還是藺南秀,似乎都覺得我能做很多事情,有很多人願意為我幫手。可事實上,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是我自己要做什麼事情,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情,我確實可以讓很多人給個面子。如果不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情,那往往就是意味著要阻止別人做一些事情,這很難。”
李華明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這次的事情,你怎麼看?”
聽著李華明的問話,依然是帶著點試探,果然,對付藺南秀的事情已經到了最後階段,來試探她的態度了嗎?唐嫵心有些亂,住在一個並不十分起眼的城市,似乎遠離了那些漩渦和所謂的中心舞臺,卻依然沒有人把自己遺忘,這算是一種肯定和安慰嗎?
這樣的肯定唐嫵並不需要,早已經不想攙和這些事情了,還沒有到知天命的年紀,但是唐嫵卻有一種把許多事情都看的很淡很清楚的心境,有時候更傾心於藺南秀那樣的生活吧?李華明說會做事和會做人並不矛盾,然而做自己想做的事和做自己想做的人,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矛盾的。
藺南秀是個例外,她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她做的也是自己想做的人,她想讓這兩者之間沒有矛盾,然而她卻忘記了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個矛盾的結合體,想要消滅矛盾,只能先妥協,卻不能無視或者擴大這種矛盾。
“我不管,我說了,這些事情和我沒有關係。”唐嫵冷冷地說道。
李華明身體後仰,似乎放鬆了下來,挺了挺這個年紀並不顯得太累贅的肚子,“曾紹清最近也會來一次郡沙。”
“他給我送了點茶,放到雅薇那裡去了。”唐嫵說道。
“也給我點嘗一嘗,曾紹清獻寶,總不會是差的東西。”李華明笑了起來。
“嗯。”
說了會話,唐嫵和李華明走下了樓,相比較剛開始,趙安發現李華明的表情放鬆了許多,唐嫵依然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女人更能掩飾情緒和散發出來的氣質?趙安不禁如此想,也沒有想要去揣摩唐嫵和李華明的談話內容,對於趙安來說,現在李華明屬於自己完全用不上的人物,相比較起來,馬雲熊對他更加有實際意義。
縣官不如現管,李華明這個縣官太高高在上,馬雲熊能管的卻很多很多。
因為多了李華明,吃飯的氣氛沒有上次那麼輕鬆,李華明也如一般的家長一樣,在吃飯的時候詢問了幾句李清歌的學習,但是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不苟言笑,於是這頓飯吃的就快。
吃完飯,唐嫵想讓趙安留在客廳裡說會話,但是趙安卻不願意呆太久,畢竟李華明回來這麼早,說不定有什麼事,也不想在別人家裡麻煩太久。於是唐嫵和李清歌一起出門散步,正好送趙安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