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劍是件大事,雖說此事久不發生,但終究承製於始皇帝。幾乎可以說是以弟子,個人的身份所能做的最引起轟動的事情了。
當然,這是指在和平交流的範疇內,倘若論動靜,那肯定還是不如伏擊暗殺幾個真傳弟子來得驚人。
厲有隅此番問劍是起點,尤其是與傅風雪還有談話,因而禮節也是十足,乃是徒步上山。
徒步上山,右手背在身後,左手握劍柄,平舉在前,至眉毛高度。
表情淡然,神色悠閒,一點兒也不像是即將車輪戰諸峰谷傑出子弟的挑戰者。
米色長袍,披散過肩的長髮,飄飄然有神仙之氣概,與外界流行的“新邪道掌門面容猙獰,嗜血好殺,毫無人性”的傳言,那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
這樣一個米色的身影走在雪山主峰的道路上,就像是一粒米丟進了幾尺厚的雪中,本當是竭盡全力也難以找到的。
但在高手雲集的雪山主峰,眾人大都御劍而行,因而徒步登山的厲有隅被人發現並沒有用去太多的時間。
很快地,便有曉得其中奧妙的人發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執劍徒步,這是始皇帝問劍鏡懸山的禮節。
此禮後來簡化為徒步登山,以示尊重。執劍這一行為則再無用武之地。
因而此時厲有隅如此登山,才行至半腰,上方應對問劍的陣勢便已經準備了小半。
有人傳音各峰,加之傳信的雪鷹,可堪一戰,自詡有實力過上幾招的雪山弟子便都御劍往主峰聚集。
待得厲有隅登至封頂之時,所有中三境的,尚在雪山的弟子們,已經全部匯聚於此,嚴以待陣了。
此處是雪山最高峰,積雪經年不化,微有風起,便捲起些許雪花。
微微眯著眼睛,伸手擋開迎面而來的雪花,推山門而入,萬千劍勢劈面而來!
這便是大雪山新一代所有弟子的決意,劍氣凜冽,目中殺意十足。
略略望去,約有兩三百人,大都是第四分神境界,少有幾十化影之人,移山者,不滿十人。
嚴格意義上,除傅揚外的幾位移山,已經不是這一代的弟子了,而是上三四十年那一代末尾的幾個天才。
只是他們欲留雪山的,尚未來得及任職長老,欲下山的,也有幾人在此鑽研最後一些事情,未來得及離去。
聽聞有人如此膽大包天,竟然效仿古人,布衣單劍,直朝雪山主峰而來。自然寧願不要這點臉皮,也要將自己仍算作是在讀弟子,要為擊退此人出上一份氣力。
這就是他需要的勢。
厲有隅開始喜歡上這種感覺了。
“這是在幹什麼?”祝青山兩人來此,是祝紅雪出手偷偷御劍趕來的,停在了峰頂上一棵高大的樹上,作壁上觀。
到的時候,正趕上兩邊大眼瞪小眼,祝青山便對著厲有隅的側影如此調侃道。
“好好看,好好學。”祝紅雪似乎非常重視這件事,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問劍沒什麼看點,反正都是贏。但怎麼贏卻很有看點,依你的看法,填海破大乘的缺口到底在哪?”
“我總覺得這件事問是問不來的,還是要靠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