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笑了笑道:“是啊,這妻弟也是至親,誰還沒有一個妻弟呢?”
說著,看了看殿中的魏國公徐輝祖,又看一眼張安世,才又道:“既如此……那麼就赦免了罷,陳卿……這劉進要嚴加審問,等一切罪責統統交代清楚,便釋放了事。”
說著,面容一繃,異常肅然地道:“這是朕格外開恩,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陳禮應下。
金幼孜慌忙謝恩。
朱棣道:“此桉……太子與張安世來牽頭,務必除惡務盡。尤其是那些威脅……要造反的,一個都不能留了,家卷流放……”
朱棣頓了頓道:“刺配新洲……”
朱棣意味深長地看了張安世一眼。
似乎是在鼓勵著什麼。
張安世驟然之間,覺得體內好像有一種源源不斷的力量湧出來,似一種說不出的勃勃生機。
這彷彿是朱棣在說:努力罷,不要錯過這次機會。
張安世道:“臣……與賊子不共戴天!”
朱棣微笑,隨即拂袖:“罷朝!還有……將這些該死的孝服孝帽都撤了,看著教人生厭。”
話落,朱棣便擺駕而去。
留下百官站在原地。
有人已挪不動步子,更有人癱坐在地,於是,不得不有宦官將其攙扶起來。
張安世則是神采飛揚,興沖沖地領著陳禮出了殿。
誰曉得,卻見那金幼孜孤零零地出殿,旋即,卻有人勐地朝金幼孜吐了一口吐沫。
張安世臉一繃,勃然大怒道:“大膽,侮辱大臣,罪該萬死,陳禮,去將人拿了。”
陳禮正待要動手。
金幼孜卻好像一副沒事人一般,只微微一笑道:“殿下……只是一些誤會,不必興師動眾。”
張安世上下打量金幼孜。
其實他和金幼孜不熟,倒不是因為張安世不愛和此公打交道,而是這人沉默寡言,平日裡誰也不理會,甚至在大學士之中,他也不算是突出。
張安世道:“金公……待會兒,我調幾個校尉專司保護你,你平日裡出入,可要小心些,這些個賊子,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難保不會魚死網破。”
金幼孜含笑道:“多謝殿下了。”
張安世又道:“至於你那妻弟……”
張安世回頭看陳禮:“他妻弟怎麼樣,有沒有捱打?”
“啊……這……”陳禮有點說不好,不過他心裡估算,大抵應該是打了的。
張安世道:“反正從現在起,到他老實招供,再不會教他受什麼皮肉之苦了。”
金幼孜卻是搖頭道:“讓他受一些皮肉之苦才好。”
張安世一愣,隨即笑了:“對對對,還是得受點教訓的好,如若不然,以後還要惹出事端來。”
金幼孜點點頭道:“明日,老夫會去一趟南鎮撫司,這些時日,有一些人,給老夫寫了不少的書信,其中一些書信……頗有禁忌,或許對錦衣衛……有所幫助。”
張安世眼眸亮了幾分,道:“那就太好了!”
金幼孜則是笑吟吟地看著張安世:“殿下心裡一定有許多的疑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