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殿中沸騰。
張安世斜眼看著他們,勾唇冷笑。
聽著此起彼伏的聲音,張安世冷冷地道:“我只問你們,哪裡來的遺旨,又有什麼遺旨?”
此前御史鄧海,率先衝上前去,大義凜然的樣子。
鄧海這樣的御史,本身就是表演藝術家,他怒不可赦地瞪著張安世,大聲喝問:“張安世,你意欲何為?若要謀篡,便從我身上跨過去!諸公……斷不可使這賊子得逞……”
啪……
張安世看著奔到自己跟前的人,眼中閃過一抹冷光,隨即飛快抬手,直接一個耳光摔在鄧海的面上。
鄧海是萬萬沒料到,張安世竟真敢下手,只覺得眼前一花,腦子便開始嗡嗡的響,雙耳更是嗡嗡的什麼也聽不到了。
他駭然,驟然之間被打翻在地,其實他只以為張安世不過是見裡頭鬧僵了,因而打著救駕的名義,想來顯一顯威風。
可再如何顯威風,卻也絕不敢在這殿中造次的,只要他的姿態比張安世還硬,這張安世定會灰熘熘地滾出去。
可誰料……
“啊……”鄧海吃痛地發出哀嚎。
可他不喊還好,這麼一喊,張安世身後的幾個大漢將軍,立即上前將他按住,甚至有人直接揮拳,朝他嘴巴上砸去。
啪……
殿中安靜了。
只有嗚嗚嗚的聲音,細細一看,鄧海滿口是血,在地上痛苦地蠕動著。
張安世卻是臉色鐵青,目露殺機。
這一下子,真正教百官意識到,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想之外。
可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更多的大漢將軍,開始魚貫入殿,人人挎刀,殺氣騰騰。
張安世沉著眉,冷冷地看著他們:“還有誰……想說點什麼?”
眾人駭然地看著張安世,依舊鴉雀無聲。
“既然你們不說,那麼我來說了。”張安世道。
“我有一言。”此時,有人終於忍耐不住。
卻是鴻臚寺卿,這鴻臚寺卿三朝老臣,此時雖覺得懼怕,卻也意識到,到了這個份上,必須得有所為了。
“敢問宋王殿下。”鴻臚寺卿道:“殿下帶兵入殿,意欲何為?”
張安世面對著這充滿惡意的質問,卻是昂首道:“奉旨行事!”
鴻臚寺卿冷笑道:“奉誰的旨?”
張安世面不改色地:“當然是陛下!”
鴻臚寺卿步步緊逼:“殿下尚且登基……”
張安世冷嘲地看他一眼,道:“我說的乃是永樂天子陛下!”
“……”
鴻臚寺卿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抹驚詫,隨即期期艾艾地道:“大……大行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