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表揚還是抹黑?
朱高熾只好道:“是,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朱棣嘆道:“若有一日,朕真的不成了……”闌
朱高熾嚇了一跳,正想說什麼。
朱棣卻瞪了他一眼,隨即道:“你也不必誠惶誠恐,看來張卿如此小心謹慎,便是從你這兒學來的,好的不教,儘教一些書中的所謂為人處世之道。這些狗屁道理,沒個鳥用,除了教人做一個傭人和窩囊廢才需的明哲保身之術之外,於天下毫無用處。你是太子,是儲君,張卿乃皇親,是朝廷的肱骨,天下萬民的重擔維繫爾等人身上,爾等人學這些何用?”
朱高熾忙道:“是,兒臣萬死。”
朱棣道:“朕其實不擔心張卿,有句話叫做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
朱棣說到此處,補充道:“張卿,朕這句說的不是你,只是打一個比方。”
張安世微笑:“臣懂。”
可是還是扎心了呀!闌
朱棣這頭便又放心地繼續道:“可是太子……你的身體太孱弱了,何況如此肥胖,祖宗基業,都在你的身上。如此千斤重擔,若無強壯的身體,如何扛過去呢?”
說著,朱棣臉色隨之冷了下來:“朕聽聞,尋常百姓的父母,無不盼望著自己的兒孫們能夠健康。朕除了對你有承擔江山大任的期許之外,也是希望你能夠健壯,而非似現在這般……”
“前些日子,朕派了諸多宦官和宮娥,照料你的起居吃用,就是在想辦法,教你強健一些,可今日看來,效果並不好,你身子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是虛弱,人也更肥胖了!”
朱高熾頓時意識到,這是父皇在譴責自己。
他臉色一僵,慌忙道:“兒臣教父皇擔憂,實在萬死。”
朱棣冷著臉道:“難道這樣也沒有成效嗎?又或者說,你每日都在偷食?”
朱高熾嚇得大汗淋漓,慌忙道:“兒臣……沒……沒有……兒臣這些時日……已在盡力了,若是父皇不信……”闌
“哎……”看著這兒子戰戰兢兢的樣子,朱棣其實心裡更堵了,他忍不住幽幽地嘆口氣道:“看來這是命數啊,莫非你天生就是如此嗎?可朕與你的母后……卻並非似你這般的呀。”
朱高熾一時臉色發紅,羞愧難當,還想要解釋,說一點什麼。
卻突然覺得眼前一黑,肥胖的身體搖搖晃晃了幾下,忙是下意識地舉手撫額,臉上透出難受之色。
張安世在旁見狀,便連忙將朱高熾攙扶住。
朱棣見了,臉色微變,立即大呼:“這是怎麼了?”
好不容易,朱高熾才緩了過來,勉強站穩,那眩暈感,才慢慢地消散了一些。
朱高熾帶著幾分虛弱道:“兒臣……兒臣無大礙了……”闌
朱棣卻是臉色鐵青,卻大呼:“來人,傳崔黔來此!”
那崔黔,乃是東宮負責照料朱高熾起居的宦官之一,是朱棣親自委派的。
此時朱棣一聲令下,那崔黔此番,本就是隨朱高熾一道入宮,所以很快的,便被召了來。
崔黔進入文樓,拜下,還未行禮。
朱棣便怒氣騰騰地怒道:“太子這是怎麼回事?這幾日起居如何?”
崔黔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太子,他心知,太子作為人子,是不可能跟陛下說老實話的,陛下若是詢問,太子也一定是用兒臣身體尚好之類的話搪塞。
現在陛下詢問到他的頭上,他又如何敢欺君?於是忙叩首道:“陛下,太子殿下……這些時日,確實……又重了三斤六兩,除此之外……除此之外……殿下可能因為身體孱弱,這些時日,總是容易頭暈目眩。不過幸賴……並不嚴重,緩一緩,也就恢復了。”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