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佔地頗大的醫學院,花費了張安世無數的心血和錢財,不過願意來此看診的人……一直都不多。
一方面,尋常百姓若有什麼病症,隨口吃一些湯藥便好了。
而富裕之人,卻往往對這諾大的醫學院,有幾分敬畏。
甚至外頭還有諸多的流言,說此地的大夫,個個都是屠夫,有人親眼見到他們拿刀去砍屍首。
總而言之,這醫學院給人的印象,總是伴隨著許多恐怖的流言。
而現在……在此地,他們迎來了一批不同尋常的病人。
張安世精心地安排了幾個大夫,正預備去看診,此時便有人來了。
朱棣龍行虎步而來,竟是後腳就趕了來。
他一見張安世,便關切地道:“吾兒在何處?”
“陛下,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相見為宜。”張安世顯得無奈,耐心地勸道。
朱棣進了此地,便不斷地皺眉。
因為這醫學院裡,總是有一股說不清楚的怪異氣味,讓人產生一種不適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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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道:“他們……現今如何?”
張安世如實道:“聽大夫說,病症確實非常嚴重,畢竟病發已有幾日了,且一路顛簸,若是再無法救治,恐怕……”
事實上,朱棣這兩日,都不曾入眠,此時聽了這話,心中就更為擔心了。
他一把抓住張安世的手,面色凝重地道:“你要救人。”
只短短四字,張安世卻知其中份量。
當下便道:“臣去了。”
朱棣吁了口氣,他倒沒有在這醫學院的建築中多逗留。
而是走出了這屋舍,一路走到了醫學院中的庭院,這才覺得那滿是怪異氣息的窒息感稍稍減緩一些。
而在這裡,早有許多的禁衛,還有護送漢王、趙王等人,以太子為首的諸官,在此焦灼地等候。
朱高熾看到朱棣迎面走來,先是詫異,隨即上前道:“父皇……兒臣萬死……”
朱棣因為心中的擔憂,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擺擺手道:“這與你無涉……”
朱高熾又道:“沿途……沿途……”
朱棣聽到這兩個字,倒是收起了心神,道:“你但說無妨吧。”
朱棣的語氣,還算是平靜,當著朱高熾的面,並沒有過於激動。
於是朱高熾道:“下船的病患,十九人,沿途病死者,已有七人……”
說著,朱高熾不禁為之愴然:“此症實在厲害,兒臣……”
朱棣深吸一口氣,卻只是點了點頭:“不要哭哭啼啼,像個婦人似的,流什麼眼淚,你是太子,無論發生什麼,都要泰然處之。若連你都六神無主了,將來遭遇了什麼變故,天下人生死榮辱都維繫你一人身上,你也可以如此驚慌失措嗎?”
說著,朱棣微紅的眼眶,不禁垂淚下來。
朱高熾只好擦拭眼淚,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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