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的臉立即肅然了幾分,道:“朕聽聞了,這個敗家兒!”
現在只要聽到漢王和趙王的訊息,朱棣就很不開心,他們都是來錢要火器的。
夏原吉看了看朱棣的臉色,又道:“據聞,派遣的乃是趙王的長史……”
此言一出,朱棣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趙王長史,乃是解縉。
而解縉這個人,朱棣很不喜歡。
偏偏這個人,名氣很大。
不只是因為此人乃是才子,而且當初還奉旨編纂書籍,因而文名更盛,最重要的還是他是江西人,再加上他曾在文淵閣,風頭一時無兩,天下無人不知,至於他此後的命運多舛,某種程度而言,這種悲劇的才子人設,是很深入人心的。
當初朱棣將解縉命為趙王長史,本就有流放的意思。
誰知道,這個傢伙,現在竟是奉旨回來了。
而一說到解縉,殿中的氣氛顯得十分尷尬。
要知道,解縉這個人絕不一般,不說其他,單說他和胡廣的深厚友誼,還有與同為江西人的金幼孜、夏原吉人等,曾經也是相交莫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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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還只是冰山一角,可以說,朝野內外,與解縉關係匪淺之人,多如牛毛。
朱棣越想越覺得不喜歡此人,他覺得趙王這個傢伙犯渾,為了向他這個爹討錢討物,竟是將解縉放了來。
朱棣冷哼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夏原吉終於是吁了口氣,道:“陛下,解公乃是讀書人,遠渡重洋,如今又萬里迢迢的回京,臣不知,該用何種禮儀招待。”
朱棣澹澹道:“他只是長史,何須格外關照?”
這意思就很明顯了,夏原吉便沉默了。
告退的時候,眾臣默默地想著心事。
夏原吉也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刑部尚書金純見狀,便道:“夏公還在想著解公的事嗎?陛下對解公……哎……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金純這話倒是帶著幾分好意的提醒。
夏原吉卻道:“君子和而不同,解公雖有許多事,不如人意。可畢竟……”
後頭的話,他沒說下去,但顯然他對解縉是維護的。
另一邊,楊榮則是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胡廣,走近了一些,道:“今日怎麼沒見你為解公求情?”
胡廣老實道:“我若是不言,倒還罷了,我若是言之,楊公必然駁斥,這反而對解公不利,所以我還是不說罷。”
楊榮不由的給逗笑了,而後微笑著道:“解縉……你以為趙王殿下命解縉入京,難道只是為了討要錢糧嗎?”
胡廣張眸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楊榮道:“只是心裡有些疑惑罷了。”
胡廣覺得自己似乎讀出了楊榮的幾分意思,便道:“不會吧,你莫非以為,趙王並未死心?”
楊榮澹澹地道:“我並沒有這樣說。”
胡廣憋紅了臉,帶著幾分賭氣的意味道:“可你就是此意。”
楊榮道:“非也,我不過是覺得疑惑罷了,並非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