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張安世回過頭,看向高祥道:“高府尹,你來做這個表率……以後統統表格化,一切都從太平府開始,太平府這裡設一個統計司。”
高祥早站在一旁,細細地看著,他精於錢糧事務,自然一眼便知這其中的精妙。
於是高祥道:“都督放心,這事·下官來安排佈置,太平府要在各府之先。”
張安世又道:“還有,待會兒去戶部……算了,各府的資料都拿來,全部製成表格吧。你們要辛苦一下,明日正午之前給我弄出來,正午之後,我去面聖。”
不但更便於計算,最重要的是它更直觀。
吩咐完事情後,張安世安安心心地睡了一宿,日上三竿才起來。
而那司吏和一些文吏,早已要累癱了。
他們通宵達旦,總算取了一個簿子來。
由於昨晚睡得極好,張安世今兒的精神不錯。
此時接過簿子開啟,卻是各項數目。
他眼眸頓時亮了幾分,誇獎道:“很不錯!好好休息兩日,辛苦啦。”
當即,張安世入宮覲見。
朱棣早知張安世今日會入宮謝恩,不過此時,朱棣卻是揹著手,微微皺著眉頭,沉吟著站在窗臺,駐足不言。
張安世進來,行禮道:“臣……謝陛下·”
“不必多禮。”朱棣平靜地道:“怎麼樣,事情佈置妥當了嗎?”
直觀是最很重要的,這司吏體會得很深。
“啊·”
“朕問你,你這個右都督,佈置得如何?”朱棣道:“治理數府,和治理一府是不同的。”
“臣·已佈置下去了,不會有什麼事。”
朱棣突然轉過身來,看著張安世。
張安世這才發現,朱棣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他心裡一驚,今兒來的不是時候啊!早知今日陛下的心情不好,他就不該這個時候來了。
朱棣倒是勉強地笑了笑,落座後,看向張安世道:“哎,你啊你……瞧瞧你這樣子,朕會吃了你嗎?”
張安世搖頭,隨即道:“陛下有什麼心事嗎?”
朱棣道:“心事倒是沒有,只是。”
他目光勐地看向張安世:“你是錦衣衛指揮使同知,難道……外頭髮生了什麼事你不知道?”
因為並非每一個人都是精於錢糧的老吏,可以拿著一個簿子翻一翻,就能對錢糧的情況瞭如指掌。
“啊……”張安世道:“臣從昨日到現在,自受封之後,一直都在忙碌……各府的事,昨夜也是一宿未睡,今日起來,便趕著來謝恩了,錦衣衛的奏報,倒是沒有看。”
朱棣點點頭,倒是可以理解,隨即,他笑吟吟地看著張安世:“昨日廷議……真是驚心動魄啊。”
張安世道:“陛下,敢問·”
朱棣道:“左都督的人選,你猜有人舉薦了誰?”
張安世道:“這個……臣猜不出。”
“朕也想不到,如果不是他們奏上來,朕真的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艹。”
朱棣早就收起了笑意,甚至看著似乎在壓抑著怒火。
他一雙眸子閃爍著,時而如狐狸一般的狡黠和懷疑,又同時如餓狼一般,掠過了重重殺機。
看朱棣這個反應,張安世不免好奇道:“敢問此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