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而言,在這個人均壽命只有三四十的年代,應該九成九的人,還沒有等到癌症出現,就已經壽終正寢了。
所以……理論上而言,這應該也不算有害健康吧。
於是張安世道:“其實也沒有這麼毒,可能會短壽幾年。”
鄧健聽罷,臉色又微微變了。
“當然,前提是你活得夠長。可話又說回來,喝酒也會短壽,這東西和酒水差不多。”
鄧健這才臉色稍稍緩和。
“總而言之,害我就好了,你別碰這東西。”張安世道。
鄧健苦著臉道:“此等害人之物,早知道就不帶回來了。”
“這也不對。”張安世搖頭道:“話不可這樣的說,我寧願大家吸這個,也不願人人飲酒。這個東西……是用葉子做的,而且不佔用太多的耕地,而那酒水,卻是糧食釀成的,佔用的耕地極大。”
“總而言之,你繼續給我擴種,能種多少就種多少,還有你那摘下來的葉子,都這樣的處理。”
鄧健便道.“用來做什麼?”
“做買賣。”張安世不瞞鄧健,接著道.“好了,我帶一批菸葉回去,你好生地繼續培種育苗,到時我有大用。”
鄧健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最後點了點頭。
如今,他對張安世是絕對信任的,更別說,他素來對這個自己帶大的孩子,就有種本能的溺愛。
張安世隨即,便興沖沖地往紫禁城去。
紫禁城中,朱棣高坐。
楊榮、胡廣、金幼孜、夏原吉、金忠以及刑部尚書金純等人齊聚於此,卻一個個臉色極不好看。
朱棣眉一沉:“這是當真嗎?”
“是!”戶部尚書夏原吉苦笑道:“從永樂四年開始,福建便開始大疫,一直難以根除。福建布政使司連番奏報,可……迄今為止……”
楊榮是福建人,對於此事,他是最清楚的,福建所爆發的乃是鼠疫。
他朝朱棣嘆了口氣,道:“尤其是建寧、延平兩府,最是嚴重。迄今朝廷有記錄的,民死達三十七萬之眾。”
朱棣越發的焦慮,這些奏報,其實他都看過,也早已一次次地下旨下去,讓地方想盡辦法,根絕此疫。
可實際情況並不容樂觀。
尤其是當下……更加不樂觀了。
胡廣愁眉苦臉地道:“陛下,就在昨日,在應天府,有人發現一戶人家暴斃而亡,仟作去查驗時,其症狀與福建之疫一般無二。應天府派人查訪,才知此人……此前曾乘船自福建回京不久……”
朱棣皺眉道:“從福建至京城,這樣的距離,只怕半途就已暴斃,何來現今才出問題?”
胡廣道:“最大的可能就是……那船中有死鼠,是在半途才染上的。”
朱棣深深地看了一眼胡廣:“那你的意思是……這京城……只怕也要爆發鼠疫了”
福建那邊,雖然斷斷續續地發生鼠疫,尤其是在明初的時期。
可福建畢竟人口稠密之處較少,而且福建多山,鼠疫不易傳開。
可若是出現在南京城,就完全不同了,整個南直隸,可是有數百萬的軍民百姓。
朱棣凝視著胡廣,繼續道:“是否有僥倖的可能?”
“臣已讓應天府密切關注了。”胡廣憂心忡忡地道:“只是希望,不要出問題才好。”
朱棣沉著眉,道·“此事,先不要傳開……”
朱棣頓了頓,又道:“如若不然,只怕要教軍民百姓們受驚。一旦人心惶惶,反而要出大事。”
66曰55人巨。
幾個閣臣和尚書都點了點頭,不約而同地露出擔心的樣子。
可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