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廣這時才醒悟過來:“老夫是萬萬沒有想到……那劉文君……”
楊榮道:“劉文君此人,是作繭自縛。可我所念的是,牽涉這事的,不只是劉文君一人,劉文君好名,他雖只得了十一萬兩銀子,可我在想……只怕許多寶貨,是當做了他沽名釣譽的工具!這賤賣出去的東西,只怕有不少……都與士林有關。”
胡廣眯著眼道:“若如此,只怕這件事……就不簡單了。”
楊榮道:“也罷,這是錦衣衛的事,胡公這些時日,還是不要與人有什麼私交,若有人拜訪,不要留情面,一概擋回去。”
胡廣欽佩地看楊榮一眼道:“嗯,就怕有什麼故舊來請託,別給牽累了。”
…………
“侯爺,侯爺……”
此時,陳禮急匆匆地尋到了張安世。
他苦笑著道:“幾處的倉庫起火,讓人去查,方才知道,竟都是寶貨,還死了不少人,都是一些商賈和夥計,還有賬房……
“這些人的訊息,倒是靈通的很,一個個都有狗鼻子,宮中那邊一有風吹草動,此前購買寶貨的幾家商賈還有夥計人等,便立即死了。不少倉庫都起火……”
張安世感慨地道:“入他娘,果然這些人不簡單。”
“這事還追查嗎?”
張安世道:“當然要追查,不追查,陛下養你做什麼?”
陳禮一臉尷尬:“是,是,是,慚愧的很。”
張安世道:“不過……逆黨那邊也不要放鬆。漠南有訊息嗎?”
“還沒有來。”陳禮苦笑道:“我方才還在想,咋迄今還沒訊息呢?”
張安世便道:“那就再等等吧。”
弊案的訊息一出來,頓時整個京城都沸騰了,人們議論紛紛。
當然,有不少人為解縉而可惜。
這事確實和解縉沒有什麼關係,結果卻害瞭解縉的兒子。
只是讀書人關心的是這些,可對於商賈們而言,他們所關心的顯然不是如此。
聽說突然許多倉庫起火。
原來竟是當初收購了寶貨的商行,突然不但上下的人都死了,連囤貨的倉庫,還有賬目,也都統統付之一炬。
這一下子……原先那些兩三萬兩銀子購置的香料,價格直接暴漲。
商賈們興沖沖地想要參加第二日的拍賣,可誰料到……棲霞的拍賣行……因為解公死了兒子,頭七還未過,直接關門歇業。
“入他孃的,姓張的這黑心賊,人家死了娃,與和他何干?他傷心個什麼?這寶貨捂在手裡,分明就是想漲價。”
“是啊,是啊,害我白跑。”
“鬼知道這幾日,寶貨要漲到什麼價錢去。哎……”
“此前那些拍了香料的,倒是大賺了一筆。”
一群人在拍賣行外頭不肯散去,跳腳叫罵的人不少。
也有人喜笑顏開的,人家頭日就拍了香料,本來今日想碰碰運氣,於是乎,掩飾不住喜悅,咧著嘴,就差說解公的兒子死的好,死的妙了。
…………
“主人……”
有人匆匆抵達了棲霞的一處小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