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世道:“那庫房裡,還搜到了不少的金銀,不只如此……還有許多火器的原料。”
朱棣聽罷,冷冷看向陳文俊。
百官也面露出了狐疑之色。
紛紛看向陳文俊。
陳文俊頓時叫道:“這……這……一派胡言,一派胡言,這些庫房,於我有什麼干係?”
朱棣臉色越發的陰沉,他站起來,揹著手,來回踱步,卻是對張安世道:“你是如何尋到那倉庫的?”
張安世笑道:“很簡單,靠算術!”
算術……
紀綱心裡不屑。
更多人一頭霧水。
張安世道:“陛下,既然是亂黨,而且還想要謀反,這謀反就需要裡應外合,可無論如何,他們都需要一樣東西……那便是武器,而且是大量的武器。”
朱棣聽罷,下意識的點頭。
說到謀反,朱棣不是吹牛,他自己就是謀反的祖宗。
想當初在北平的時候,他為了打製兵器,甚至故意在王府裡養了許多鵝,讓這些鵝發出聲音,用以來掩蓋打造兵器的響動。
“既然是這樣,那麼就很好辦了。”張安世樂呵呵地道:“大量的製造兵器,首先就需要大量的原料。臣當然不清楚他們偷偷製造兵器的地點,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算清楚的,所有制造兵器的生鐵……尤其是大規模的生鐵,以及火藥的原料,都需向武庫去提取……這一點,臣的模範營,就沒少去兵部提取。”
朱棣點頭,卻是瞪著他道:“你能不能不要賣關子,給朕直截了當的說。”
張安世悻悻然道:“臣總要娓娓道來,如若不然,陛下豈不是有許多疑問?”
朱棣心裡暗怒,怎麼造反,還需你來教朕?朕造反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呢。
耐著性子,朱棣道:“繼續說。”
張安世這才道:“朝廷對於大量製造兵器的原料一向管理十分嚴格,而製造兵器的地點,也一定不可能是堆積原料的庫房。天下的生鐵,還有火藥所需的硝石等物,肯定不在一個地方。”
朱棣點頭:“還有呢?”
張安世道:“那麼……他們就肯定要解決一個問題,那就是運輸。”
聽到這裡,朱棣也覺得合情合理。
紀綱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冷,一雙眸子,不經意地掠過一絲精光,死死地盯著張安世。
陳文俊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
只見張安世接著道:“既然要涉及到運輸,那麼臣就在想……這樣機密的東西,而且如此大宗的運輸,肯定是要求保密的。這南京城乃是天下水道的樞紐,武器的原料,十之八九,也是從這兒運輸出去。”
“若是從前,要查到這件事,只怕費時費力,少不得要派無數的官兵,一艘艘的船去查驗,這不但費時費力,而且只要官兵一查,肯定會打草驚蛇。好在……臣這邊,卻解決了這個問題。”
朱棣道:“如何解決。”
張安世道:“很簡單,自打兄弟船業開張之後,加入兄弟船業的船隻越來越多,這船業的貨船多,價格還算公道,最重要的是……有兄弟船業保駕護航,可以確保貨物萬無一失,就算出了什麼問題,兄弟船業也有代償服務。因此……現在南京城絕大多數的商賈需要運輸貨物,都是直接交給兄弟船業。”
“可是……這些人所幹的勾當,卻是見不得光,畢竟這些貨物……本就是禁忌,因此……臣可以斷定,他們一定不會請兄弟船業來負責運貨。”
朱棣聽罷,越來越有了興趣,便道:“這……倒是有幾分道理。”
百官都一聲不吭,一個個看著張安世。
紀綱一張臉則是繃得緊緊的。
只見張安世又開始道:“你看,這原本大海撈針的事,現如今……卻已經可以將範圍縮小到那些自己運貨的商家了。南京城各處碼頭,確實也有一部分的貨物,是商家自己找船來運的。臣讓人查過了,每日這樣的船隻,有數百之多。雖說數百多,還是大海撈針……可臣又想起了一件事。”
隨即,張安世微笑道:“陛下可知道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