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外甥,雖然這些年很少接觸,但是貌由心生,看他那淡泊的氣質,就知道不是一個為了利益而走捷徑的人,更何況,他在石原市的省重點中學讀書,一直都名列前茅,考一個京都的好大學,本來就是舉手之勞,根本不用費這麼大的心思。
怕是,周家那邊,也是看出了顧文韜有了自己的主意和想法,想著都是自家優秀的子孫,留在身邊,觀察觀察,培養培養,日後才好更加發光發熱。
現在聽著他走心的解釋,周自重是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想法,斟酌了半天,他才重新開口,道:“文韜呀,你對你媽媽是什麼看法?”
顧文韜喝茶的手一頓,抬頭看過去,有些不明白了,舅舅跟自己談他姐姐,真是稀奇的事情。
在他看人,舅舅是個好人,但是他媽媽那麼絕情,這些年都沒有把他寄包裹的事情跟其他人說,如果不是今年過來拜年,周致遠問自己前段時間自己託他爸爸給自己寄的複習資料好不好用,他們都還瞞在鼓裡。
這種親情,作為知識分子的舅舅,那樣清高,還怎麼會再去拉下臉,跟他媽媽談親情?
那麼不是談親情,難道是跟自己討論他媽媽的壞話,怎麼自私薄涼嗎?
舅舅看樣子不像是一個背後說人壞話的人,至少聰明人都不應該對著那人的兒子來說壞話,簡直跟自掘墳墓沒有什麼差別了。
那麼,他該怎麼回答這個看起來簡單,卻讓人無語的問題呢?
“舅舅,子不嫌母醜。我覺得吧,不管是我媽媽怎麼做錯事,至少她對我們家人來說,她的心,從來都沒有變過。
或許有些時候,方式讓人不喜歡,想法太過於霸道,這些都不是我們做子女的可以妄加評論的。”
周自重一聽有門,至少不是一味地盲孝,還知道周自珍有不討喜的地方。
“文韜,不知道,你媽媽跟你講過以前的事情沒有?就是關於你姥姥姥爺的。”
顧文韜搖搖頭,對這兩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他也就是小時候遠遠地見過一兩眼,並沒有怎麼接觸過。就是他們去世的訊息,也是他們一家回京都到顧家拜年的時候,聽到的。
周自重料想到周自珍跟周家不親近,對自己不待見,因為周老爺子和周老太太把所有的家產都留給了他。
但是沒想到,在她的心裡,怕是對父母都沒有一點的親情在了。
這樣的親姐姐,說真的,他覺得斷親其實挺好的,至少不用擔心被氣死了。
他長嘆了一口氣,神情帶著幾分的傷感,道:“你媽媽真是一個狠心的人呀!
當年,因為咱們周家都是教書的,並沒有多大的背景和後臺,在京都也是最先遭打倒的。
你媽媽為了不受牽連,竟然,直接公開跟家裡脫離了關係,拒不承認是周家的人。
你爸爸為此,在我們離開京都的時候,悄悄來跟我們道歉。
可是,直到你姥姥姥爺平反,都沒有等來你媽媽的一句道歉。
她還埋怨上了我們,覺得她的工作不能調回京都,只能在當地從農村轉到城市,是我們跟顧家說了什麼,才沒有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