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性’情粗暴,但他不蠢。
潼口城一截截堅固逾金石的城牆,能為龍驤大營的將卒用來防守,但他們要是能奪下來這些城牆,依據這一段段城牆展開巷戰,就能最大限制的壓制住天機戰車的威力,但首先他們要能將這一段段城牆給奪過來。
即便鐵鯤這廝令人惱恨,穆勒卻又不得不承認,他有時候一些戰法建議,確也有可取之處:放棄豁口,與龍驤大營將卒爭取一截截鐵石城牆,才是他們獲勝的契機。
西城牆上的龍驤士兵沉著應戰,即便是在僅有七八步寬的城牆上,他們也被嚴格要求結成十數人、三五十人不等的小型戰陣。
人族將卒個體的力量還是孱弱了一些,但十數人、三五十人一起,用一杆杆密集的戰戟、一面面堅不可摧的戰盾,還是能將殺得起‘性’的蠻兵始終壓制在城牆之下。
看著潼口西城‘激’烈的戰況,穆勒不敢放鬆一點兒,不斷的調派‘精’銳加強攻勢,心裡同時還密切關注著整個戰場的局勢發展。
到這時候,守軍都沒有動用重膛弩,難道守軍已經不屑對他們用重膛弩這樣的利器了?
又或許真想鐵鯤所猜測的那般,重膛弩的消耗極大,龍驤大營也承受不起?
“穆勒,你說敵軍擁有恐怖之極的重膛弩,你之前才連連受挫,但怎麼到這時候都沒有出現?該不是你為了掩飭你之前的戰敗,所編造出來的藉口?”穆兀濤‘陰’惻惻的問道,他此時仍不忘給穆勒施加壓力。
“……”穆勒恨得獠牙怒咬
因為懼怕重膛弩,很多攻城手段都沒有用上,這使得登城作戰的蠻兵,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戰法,去對抗城牆上龍驤軍將卒訓練有素的戰陣,傷亡極為慘重,穆勒看了心頭也在泣血,但他能將更多的戰獸、戰兵都壓上去,從城牆的豁口處尋找突破點?或者還是先更近距離的偵察守軍在城寨內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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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蠻那‘精’準無比的擲矛、以及受血祭巫法刺‘激’後近乎瘋狂、感知不到疼痛的瘋狂戰法,這麼多年來,令我們吃夠了苦頭,但看他們今天圍攻潼口城,真是要拘謹多了,看來是真被重膛弩殺破了膽啊。”
廖雲奎與吳景林率部守北城,為避免出現溝通不暢的事情發生,劉純則專‘門’留在陳海的身邊,負責兩邊的聯絡,看到妖蠻在西面軟弱無力的攻勢,也是感慨萬千。
“接下來應有變化。”陳海語氣平靜的說道。
這時,對面蠻兵戰陣裡,有十數妖翼族人飛出,往這邊快速飛過來。
不待陳海招呼,在高空中盤旋監控戰場的鶴婆婆就帶著十數戰禽迎戰上去。
戰禽極為珍貴,用處又太多,輕易不會參與正面的血腥殘殺,但也絕不容敵軍的妖翼斥侯,直接飛到潼口城的上空耀武揚威。
鶴婆婆身影最速,彷彿一道金‘色’虹光飛至,在半空中猛然滯住,就見千百道金‘色’光華,往十數妖翼戰兵籠罩過去。
一眾妖翼戰兵紛紛閃避,而領首的妖翼蠻將卻只是將兩翼往身前一合,不閃不避的迎了上來。
幾十道凌厲似劍氣的金‘色’光華打在上面,火‘花’四‘射’,一對鐵翼竟然絲毫無損。
這名妖翼蠻將能將一對鱗翼修煉到比金石還要堅不可摧,修為可謂不弱。
鶴婆婆大怒,雙翼連揮,挾風帶雷的就衝將過去,巨喙張合,往那妖翼蠻將的鋼鐵羽翼狠狠的啄咬過去。
妖翼蠻將實力是不差,但在空中又豈是鶴婆婆的對手?三五下就被打得羽飛鱗落,不敢纏戰,只得拼命往己陣逃竄。
鶴婆婆並不會放過他,巨翼怒展,無視妖蠻前陣‘射’來的如雨箭矢,一對鐵鱗爪,將這妖翼蠻將的左翼抓住,狠狠的撕了下來,血羽灑落一地,這才稍稍往後飛回一起,勉強被妖蠻中的強者纏住。
殘餘的妖翼斥侯戰兵紛紛往己陣逃去,再也不敢上來。
地面上的穆勒看得清楚,怒從中來,抓起一把巨斧,吐氣開聲,隔著數千步的距離,巨斧帶著電光旋轉著向鶴婆婆怒斬而來。
鶴婆婆輕巧的躲過,在半空盤旋了一圈,這才唳的一聲揚長而去,繼續飛往萬丈高空,監視戰場的一草一木。
穆勒派出妖翼斥侯,是想再次確認重膛弩有可能所藏的方位,但很顯然他手裡有限的妖翼斥侯,還沒有辦法突破龍驤軍戰禽營所組成的防空網……
這時候或許真的只能像鐵鯤建議那般,且不管龍驤軍到底將那十多架重膛弩部署在哪裡,他們只是從四面八方狂攻過去就去,龍驤軍手裡只有十數架重膛弩,不可能照顧到所有的角落。
“戰!戰!戰!”穆勒也受不了穆兀燾那奚落的眼神,怒吼著傳令,要求南北兩翼同時發動總攻。
“嗡嗡嗡”,號角連響,砰砰砰,大地震顫著,兩百多荒原蠻象再次從後陣驅趕到前鋒線上來……
穆勒此前身材就極其的魁梧,將近一丈高,這時候仰天嘶吼,粗健的肌‘肉’急劇膨脹,龍蛟虛影翻騰不已,最後融入了穆勒身體內,使得他的‘肉’身比之前更是粗壯三四成,他赤著雙足,拿著黑鐵戰斧,率先往潼口西城的一道豁口殺去。
要戰,就要毫不猶豫的將所有籌碼都壓上去,成或不成,就在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