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昭陽亭侯府的崛起,陳氏嫡支完全沒有佔到半點好處,就憑藉這點,陳知義也不想再繼續容忍陳海了。
“你且在這裡稍等,我讓人去取縛神索給你。”世子董疇聲音沉凝的對孫泉宗說道,又取出隨身的金劍符詔,將詔令封印進去,即將金劍符詔往藏機殿方向擲去。
縛神索等宗‘門’重寶,不會隨意賜給哪位弟子祭用,平時都收藏在藏機殿,需要用時,才能從藏機殿借用出來而藏機殿也是神侯平時潛修之地。
趙如晦看著孫泉宗、陳知義都面‘露’喜‘色’,他是哀大莫如死的坐在冰涼的大殿裡。
然而過了片晌,世子董疇擲出的金劍符詔就飛回到鎮妖殿,卻不見藏機殿有人將縛神索取了送來。
趙如晦心裡奇怪,見世子董疇接過金劍符詔神‘色’凝重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時候。
“父親要我們過去一下。”世子董疇收起金劍,立身而起,即往藏機殿方向飛去。
孫泉宗、陳知義隨後飛出鎮妖殿,趙如晦也無法確認世子是不是讓他也過去,猶豫了片晌,也硬著頭皮,御風而起,往藏機殿方向飛去。
藏機殿說是殿閣,但殿閣卻深藏山腹之中,從外面看去,只是太微山深處一座鎖於雲霧之中、靈氣濃郁的山谷。
趙如晦雖然拜入宗‘門’有八十餘年,卻沒有機會踏入藏機谷。
兩位青衫老者坐在石溪前的山石上對弈。
神侯董良相貌看上去正值壯年,眼瞳裡神華熠熠,雖然很平靜的坐在那裡,也沒有絕強的氣勢透漏出來,但望之卻似乎一座深淵浩海、予人一種怎麼都看不到頭的感覺。
而坐在神侯董良對面的青衫老年,臉頰瘦矍,頷下白鬚及‘胸’部,乃是陳族老祖陳雋。
陳雋在太微宗,論輩份甚至要算是董良的師叔,與葛玄喬一樣,都是道丹境後期修為,是成名兩百年前的人物,但看他鬚髮皆白,兩百五十餘歲的高齡,卻絲毫未‘露’老態,可見他的修為,要比葛玄喬還要略深一籌。
陳雋同時還是陳知義的嫡祖,在西征戰事過後,在太微山深處已經閉關潛修逾二十年,誰都不知道他竟然出關,還跟神侯董良在一起弈棋為樂。
陳知義都嚇了一跳,給神侯見過禮後,又與一干人給祖父見面:“祖父什麼時候出關了,知義都還不知道啊。”
“你們鬧出這麼大動靜,我想靜心閉關也不成啊。”陳雋微微一笑,言外之意是專‘門’為今天之事才特意走出潛修的‘洞’府。
“你陳家的小娃,鬧得太微宗‘雞’犬不寧啊,你總不能袖手不管,”董良笑道,又轉身問嫡長子董疇,“你過來借縛神索,究竟打算怎麼處置陳海,說說吧……”
陳知義與孫泉宗面面相覷,這些年來,世子董疇有什麼決定,即便也有不妥的地方,神侯也從來都不會直接干擾,這也是維護世子董疇在河西的權威。
神侯此時將他們都召過來,明擺著是對他們處置陳海的做法極為不滿啊。
董疇卻不需要在自己的父親面前端什麼架子,也不需要去妄自揣測父親的想法,只是一五一十將陳海不受控制、對太微宗及董氏可能會造成威脅如實說出,最後說道:“用縛神索或許有所不妥,要不請陳師擬一道手諭,請陳海回宗‘門’修行?先磨磨他的‘性’子,日後還是堪得大用的。”
董疇還是堅持他的意見,只是手法可以稍稍緩和一些。
趙如晦還以為事情有所轉機,但沒想到世子董疇現在的主意卻變得堅定無比。
世子董疇治河西,這些年並無不當的地方,神侯或許對如此處置陳海有所疑慮,但也不可能強令世子董疇改變主意。
“……”董良微微嘆了一口氣,袍袖一甩,就見一乘通體烏黑的神機戰車從他尺許寬的袍袖裡滾了出來,穩穩的落在面前的石地上。
當然,這並非是聚泉嶺此時所批次製造的初級神機戰車,在體形上要大出一倍左右,也顯得更凝重,穩穩當當的立在那裡,像是一座崖山。
看到這一幕,趙如晦都嚇了一跳,沒想到神侯他老人家潛修此地,竟然不甘寂寞,親手嘗試鑄造更強大的神機戰車……
“父親,這是?”董疇困‘惑’不解的問道。
“陳海兩年前離開聚泉嶺,對中級神機戰車的製造,對匠師會提了幾個條件,車體擴大一倍、基層將卒要能獨立駕馭、車軸以及各個方向的護甲都要全面加強,速度提升三分之一,”董良微微一嘆,說道,“或許你們都在想,這還不簡單嗎?我起初也這麼想來著。現在看來,沒有這麼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