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才推開靳司梟辦公室的大門,立即被裡面的冷氣冷了一個哆嗦。
之前的氣溫是挺高的,可現在不是下暴雨了嗎?溫度驟降十度不止,這貨居然還把溫度調這麼低,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蘇北一邊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一邊抱怨:“幹嘛把空調調這麼低,不覺得冷嗎?”
辦公室裡面寂靜無聲。
人呢?
突然,大班椅轉了個圈,蘇北看見深陷在裡面的人,心裡沒由來的一個咯噔!
此時,靳司梟的背景是巨幅落地窗外整個被暴雨淋溼的世界,身穿銀灰色西裝的男人的身體陷在大班椅裡面,或許是大班椅太大的緣故,平時看上起頎長驕傲的身子顯得有些單薄。
那張如玉的俊臉被身後鉛灰色的雨幕襯得有些脆弱,美則美矣,卻總有一種易碎的感覺。總是犀利的眸光也掩去了一切光芒,彷彿不經意間心底深處最真實的感情流露……
蘇北突然有一種錯覺,這一刻,靳司梟在她面前是完全不設防的,褪去那層堅硬的外殼,他柔軟而脆弱。
彷彿只要她一個指頭,就能將這個男人完全擊碎……
奇怪,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
“過來!”靳司梟向蘇北招了招手,蘇北渾渾噩噩地走過去,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到了靳司梟的大腿上。
這是什麼狀況?她怎麼跟這男人這麼親熱了?她不是過來申訴的嗎?
靳司梟拉起了蘇北的幾根手指,語調有些淒涼地說:“你知道我們靳家的情況嗎?”
蘇北注視著男人那張美得讓人心痛的臉,搖了搖頭!
她對他了解又不深,哪裡知道去?
靳司梟道:“我母親在我五歲那年就去世了,原因是我父親將他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靳申泰帶了回來,並想讓他認祖歸宗。”
蘇北的心臟一瞬間好像被什麼柔軟的東西緊緊抓住,靳司梟跟她說這些幹什麼?
靳司梟繼續娓娓道:“我爺爺兄弟姐妹五個,其他的旁支數不勝數。雖說從我爺爺到我爸爸再到我,是靳家血統正宗的接班人,但是靳家發展到這種程度,並不是血統就能解決一切的!家主之位的爭奪,一直很激烈!”
話題有點沉重,蘇北好像不能不配合。“你爺爺不喜歡你嗎?為什麼不保護你?”
靳司梟將自己的幾根修長的指頭插進蘇北的指縫了,和她十指交握,悽然笑道:“我爺爺奉行‘有能力者居之’,靳家後面有你想象不到的實力。他自然不能給靳家留下一個無用的家主,不然就算推上去了也會被別人拉下來!”
“比能力也不怕吧,你不是很牛逼?”華爾街的金融天才耶,不依靠靳家已經成就高卓!據蘇北這幾天的觀察,她還真沒看出靳家有什麼其他的族人比靳司梟還有才幹的!
靳司梟輕笑了一下。“能力方面,當然不光光是指經商,要管理這麼大的企業,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難事,但是要管理這個家族,沒有點特殊的手段可不行!”
“特殊的手腕是指什麼?難道你沒有?”蘇北秀眉輕蹙,靳司梟怎麼突然跟她說這些?搞得她既無所適從又無能為力好嗎?
“看過宮鬥戲沒有?大約就跟皇帝的兒子搶皇位差不多吧!”靳司梟彷彿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了,繼續道:“我大哥這個人,雖然無才無德,但是他背後的勢力卻不容忽視!他在國內經營了多年,別的沒有繼承權的人正好需要一個可以操縱的棋子,而我十多年來一直在國外發展,在家族裡面,我處於弱勢。”
這話題就有點傷感……
就好像一位驚才絕豔的皇子被那些饞臣鬥死了一樣……
蘇北也說不清楚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她跟靳司梟不過是掛名夫妻而已,認識的時間總共還不到一個月!可是看到男人深深蹙起的眉頭和眼裡那股濃濃的擔憂,她有一種感同身受為他心痛為他擔憂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
“你準備怎麼辦?”
靳司梟道:“今天早上,我大哥突然把原來的總裁秘書都調走了,這是他給我的第一個下馬威!”
蘇北正是來說這事的,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是老闆,他說調就調嗎?你不同意他能有什麼辦法?”
靳司梟略帶諷刺地望了蘇北一眼,自嘲道:“可是,我要一些對我不忠誠的我不信任的人在我身邊,有什麼用?萬一她們陽奉陰違把我賣了呢?”
“那我呢?你就這麼信任我?”她跟他根本不熟!
靳司梟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你會把我賣了,我自插雙目!”
說著,用手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
蘇北聽了心臟狂跳,她何德何能啊!雖然她從來沒想過要背叛靳司梟或者將他賣了!
“可是,這樣我們人手會不足啊,你也知道的,我並不擅長這個!”蘇北說話開始有點支支吾吾了。
“是工作上出現了什麼問題了嗎?”那一瞬間,冷酷無情的男人居然給人一種體貼入微的錯感。
蘇北絞著手指道:“也不是我不想做好,就是我已經很認真了,但是卻沒有那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