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江四低下頭,不敢去直視顧雲影,她總覺得這女人的目光能夠將自己看透。
顧雲影湊到江四的面前,壓低聲音:“偷偷告訴你吧,我是江五。”
江四的身體一震,不可思議地看向顧雲影,旋即冷笑道:“呵,堂堂的劍宗首席弟子竟然會是苗寨的江五,你真把我當成廢物傻子了嗎?”
顧雲影用憐憫的目光盯著她,說道:“江大隻剩下一個,就在我這裡,還有另一個江五,他死了,所以我過來頂替另一個江五的任務,進入水牢之中,確認你究竟供出了多少的訊息?又有多少是沒說的?”
江四卻是越聽越怒,目眥欲裂地瞪著顧雲影:“耍我很有意思嗎?”
“擁有相同名號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互相見面,否則一定會相互殘殺!”
臥槽,還有這回事?
顧雲影在心裡驚訝了一把,面上卻是學著江四的冷笑,道:“對啊,所以另一個江五死了。”
“你的意思是……”
“既然我來了,那麼另一個江五就該讓位。”
顧雲影伸出手,頗為嫌棄的捻起江四頭髮,逼著她把頭抬起來:“少主對你的任務失敗很不滿,長老派我過來滅口,如果你乖乖地回答,我能讓你好好地上路,如果你不肯,我就慢慢地折磨你,直到你願意說為止。”
江四的頭皮被拉扯著,她不得不仰視著顧雲影,眼底逐漸浮現出一種恐懼的神色。
她剛從水裡出來,可嘴皮卻是乾裂的,皸裂的嘴唇微微顫抖,到底還是咬牙道:“你在騙人!你明明就是劍宗首席弟子,如果你真有這麼好的資質,怎會只是一個江五!”
顧雲影聽到這個問題,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我是被遺棄在深山的嬰兒,原本沒有名字,後來被人伢子賣入一個青樓裡當雛妓,雖然受到很多的嘲弄,但起碼能吃飽,只是有一個恩客對我起了歹念,我傷了人,逃到深山裡,本以為山窮水盡的時候,遇到了苗寨的人……”
她原封不動地將江大的故事給抄襲了下來,一點都沒有遲疑停頓地說了出來,甚至學會了江五的賣慘技巧。
本來江四是一點也不相信的,但是當她察覺到顧雲影的賣慘技巧,幾乎與《魔修生存手冊》上的要求一模一樣!
難道她真的是苗寨出來的?
“可你不是顧家長大的人嗎?”江四依舊對顧雲影的身份存疑。
顧雲影極為得意地笑了兩聲,放下了江四的頭髮,笑道:“我現在叫做顧雲影,不是顧薇,你懂嗎?”
江四迷茫的神色逐漸變得震驚,她張著嘴,半晌都合不攏。
“你……你的意思是,你替代了顧薇……”
“噓。”
顧雲影伸出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江四連忙閉上自己的嘴,但因為太過震驚,她連呼吸都亂了,止不住地咳嗽幾聲,又咳出了幾個夾雜著血肉的腥紅草。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在劍修界內赫赫有名的劍宗首席弟子,竟然會是她們苗寨的人?
尤其是,哪怕她說出去,也無人會相信吧。
顧雲影微眯雙眼,又補充了一句:“我的先天聖道劍體是意外覺醒的,否則我當然不只是一個江五。”
“現在,你該把你說了的、沒說的,都一併告訴我,然後我會給你一個不錯的死法,總比你繼續留在自在觀之中受折磨的強吧。”
江四捂住自己的喉嚨,想起之前她曾經歷過的刑訊,她哆嗦了一下:“救……救我……”
“不可能。”
顧雲影想也沒想地拒絕道。
江四重新低下頭,用手背擦了擦的眼睛,是了,這真的是苗寨魔修的性情。
“我說……”江四沙啞的聲音響起,顯得頹然又無力,“我的體內有蠱毒,只能告訴他們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那些明令禁止的事情,我一件都沒說,否則我會比死更痛苦。”
“哦?”顧雲影不再多言,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她只需要這麼盯著江四,那江四就將之前告訴自在觀的那些秘密,再次抖落了出來。
譬如江四混進正道之中是為了挑動普通修士與上流修士之間的矛盾,譬如已經有不少魔修混入了天宗和一流門派世家之中,譬如苗寨即將成為正道修士們的噩夢,讓他們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關於苗寨的地址人員和手段之類的,江四都只說了一點,因為她也只知道一點。
而至於明令禁止不能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