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喬反應了半晌:“嗯?”
顧雲影搖了搖頭,頗為無奈地看著她們:“你們還沒想到?”
冰瑩倒是直來直往的脾氣,不耐煩地說道:“少給在這裡故弄玄虛,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說出來。”
顧雲影抬頭看向她,眼含憐憫:“也罷,我就乾脆點告訴你吧,否則憑你的小腦袋,怕是再過一百年都察覺不到。”
【獲得冰瑩的仇恨值+800。】
眼見著冰瑩又要抽出靈劍,她趕緊解釋道:“剛才我帶過來的那名年輕弟子,也是你們太阿峰的,雖然因為擂臺賽和復活賽而負傷,但真正讓他受到重擊的,還是來自同門的猜忌和嫉妒。”
顧雲影快速地解說了一遍劉成的遭遇,並且還故意煽了點情。
冰瑩早就猜到了劉成過來的緣由,仍然蹙眉道:“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本就磕磕絆絆,在宗門中的平輩弟子之間更是尋常,倘若因為一點私怨,便心懷沮喪,不知所措,那也就不必繼續修行了。”
顧雲影冷冷地瞥她一眼:“針沒紮在你身上,你自己不知道疼,就不準別人喊疼嗎?”
“你……!”
“你自己天賦出眾,又有碧和道君的親自教導,打小就被眾星環月地誇讚著,有過那種被排擠欺凌的遭遇嗎?”
冰瑩張了張嘴,答不上話來。
她本就出身於一流世家,天賦出眾,憑著一股傲氣選擇了劍修,甫一進入劍宗,便被碧和道君選中作為弟子,從小到大,身邊就只有數不盡的恭維和諂媚,就連劍宗的掌門和各峰首座也都將她看作親近的晚輩,處處維護和教導。
待到年歲漸長,就進入六御殿之中,幫助自己的大師姐解決雜務,還從來沒有被人甩過臉子……
不,今天面對眼前的這個女人除外。
看著顧雲影那雙瞭然而戲謔的眼神,冰瑩下意識地撇過頭。
“雖、雖然我確實不明白這種遭遇,但這是所有門派都會有的情況,就連只有十餘人的不入流門派都會有各種爭執和欺壓,更別說像劍宗這樣人數眾多的劍宗,總會是爆發一些矛盾的,難道每一個弟子和別人爭吵,我們就要介入其中嗎?未免也管得太寬了吧。”
不過冰瑩還是堅持著自己的觀點,管不過來才是最重要的。
陳雅喬也是微微頷首,贊同這樣的說法:“顧師叔,我知道你惱怒於自己的友人遭到不公平的欺壓,你來找到我們,我們也會給他一個公道,但那是因為他是你的朋友,我們實在沒辦法給每個人一個公道。”
“還望你以後多多包涵,這種事情實屬尋常。”
顧雲影面無表情地聽著她們二人的話,終於開口道:“向來如此,就是對的嗎?”
陳雅喬的神色一變,冰瑩還有些茫然。
“你們看到這種事情很多,知道自己管不過來,預設了這種情況,於是讓欺壓他人者變本加厲,讓被欺凌之人忍氣吞聲。”
“有人想要發聲反抗,你們便說這是尋常,甚至怪罪於被欺凌者的不敢振作,發聲者的大驚小怪。”
“難道你們就沒想過嗎,這樣會造成怎樣的劍宗?”
顧雲影拍桌而起,目光如炬地看著她們二人,彷彿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你們也應該清楚,兩年之前,寒霄峰的地牢被破壞,魔修紛紛越獄,數百名劍宗弟子竟然打不過被囚禁已久的犯人,被魔修嚇得屁滾尿流,更有甚者,只顧著自己爭相逃命,驚恐於躲過魔修的殘忍手段,竟然打傷了同門,只為了讓自己跑得更前面一點。”
說起兩年前的那件事,陳雅喬的下頜緊繃,有著明顯的無奈和不悅。
“此事,我們也發現了,師父和各峰首座也都在重新教導弟子,不至於被自己的怯懦給隨意擊敗……”
“你們錯了!”顧雲影打斷了陳雅喬的喟嘆,義正言辭地分析道,“會做出這種傷害他人保全自己的舉動,都是因為我們劍宗如今倚強凌弱的不良風氣!”
“竟然連我罩的人也敢欺負,可想而知,這股不良之風吹得有多強盛!”
冰瑩忍不住吐槽道:“你就是想替自己人出口氣吧……”
顧雲影沒有理會冰瑩說出的話,繼續正色道:“俗話說得好,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唯有從小事抓起,一步步地糾正劍宗弟子,杜絕劍宗的不良風氣,建設宗門的友愛氛圍,我們必須要立刻行動起來!”
陳雅喬若有所思地蹙起眉頭,遲疑道:“可是,我們該怎麼做呢?”
顧雲影沉聲道:“你們難道不覺得,這次劍宗大比就是個很好的機會嗎?我們作為修士,不能夠只練武,不習文,摒棄了一切道德的術法,都是在耍流氓,所以我希望能夠改一改宗門大比的內容,再加一門考驗思想品德的文試。”
在她滔滔不絕的嘴炮之下,成功地說服了陳雅喬,在冰瑩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中,兩個人極快地敲定了文試的內容,只等著成批地印刷出來。
六御殿的大門被緩緩開啟,顧雲影面帶笑意地走了出來。
蹲守在外的劉成立刻蹦了過來,趕緊詢問道:“你沒事吧?他們真的是魔修嗎?我是不是可以繼續參加比賽了?”
顧雲影笑容不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再敢逼逼叨,我就不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