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曹信的臉板的正正的,絲毫看不出他的內心到底在想什麼,他說什麼事情了嗎?
巡捕搖了搖頭,沒有,我說您出去辦案去了,一會兒才回來。
曹信點了點頭,然後擺手示意巡捕出去。
話分兩頭,吳敬崖把盼兒放倒法租界巡捕房後,他驅車前往黃公館。根據杜火的說法,黃家每天晚上八點一家人準時開飯,開飯之後大家就各自安排自己的事情了。吳看了看錶,將近八點二十了,飯也差不多吃了一多半了。他把車子停在了黃公館外很遠的一個小巷子裡,然後下了車,步行去黃公館。剛出小巷,一個人影把吳敬崖嚇了一跳。
先生,坐黃包車嗎?
吳打量著黃包車伕,這人跟自己一樣也是個大個子,聽口音像是膠東那一帶的人。吳問道,這麼晚還要跑啊,辛苦。你這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他孃的,以前大土小土價格平穩的時候,一個月還能拉個兩塊錢,現在土貴的要死,我們的生意也受了影響。一個月也就八九毛。
煙土貴了,為什麼你們的生意會變差呢?
您想想啊,錢都被吸到煙館了,誰還有閒錢坐車啊,以前煙土便宜,那些上了勁兒的菸民為了圖省事,都坐我們黃包車。現在煙土這麼貴,他們全都改步行了。
哈哈哈,吳爽朗的笑了起來,哎,上海的民生竟然跟煙土掛鉤的這麼緊密,可悲啊。
還不止呢,煙土一漲價,好多人都開始拿錢買菸土,連我們院子的白菜張都開始轉做投機,菜都不賣了。
這是什麼啊,噁心。樓蘭春把白菜滿口吐在了地上,一臉嫌棄。
僕人忙問,太太怎麼了啊?
你說怎麼了,這小白菜怎麼那麼老,全是幫子,你想把我的牙咯掉啊?
僕人見太太發了脾氣,趕忙解釋,也不知道怎麼了,臨街那個白菜張好幾天都沒有出攤了,他家頂號的那種小白菜一直買不到。太太要不你嚐嚐其他菜,你看這個紅燒肉,歐呦,味道老好了。
樓蘭春在舞臺上細膩優雅,在飯桌上卻挑剔的厲害,肉太肥,魚太柴,蝦子不紅,青菜沒味兒。她把桌上一堆的菜都用筷子攪擾了一遍。
飯桌上除了樓蘭春便是她名義上的兒子兒媳婦,黃三兒和李萍兒。黃三兒除了過煙癮在吃上邊簡單的厲害,一萬白米飯扮上些醬油,連菜都不就就吃了起來。他的煙癮越大,飯量越小。以前醬油拌米飯能吃兩碗,現在半碗都費勁兒。看到樓蘭出吃飯如此挑剔,他只是搖了搖頭,並不多說話。不過他旁邊的李萍兒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了,以前飯桌上樓蘭春挑食,黃胖子都在邊上哄著,所以家裡人沒人敢多說什麼,如今老爺都被人綁了,樓蘭春這個沒心沒肺的竟然還在那兒擺架子,挑三揀四,這可真的讓李萍兒怒火中燒了。
喂,你吃不吃,你不吃,別人還吃呢。
樓蘭春本來就一肚子火,李萍兒這麼一說她徹底被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