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教堂的鐘聲敲響了,這把正跪在地上禱告的盼兒嚇了一跳。此時的盼兒已不再是之前的那一身西裝的男兒打扮了,她換上了連衣裙,也做了時髦的發行,肩膀上披著一個披肩。剛剛她在口中向主禱告,希望可以寬恕父親這個無神論的凡人的罪惡。盼兒認為,父親之所以做了那麼多錯事,就是因為他沒有信仰,他沒有敬畏心。盼兒不希望父親下地獄,雖然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向主禱告,希望終有一天父親能夠懺悔,能夠不再做壞事。
盼兒走出了教堂,突然迎面撲上來了一個鼻子下有痣,痣上長毛的男人。
小姐,你面露兇光,將會有血光之災啊,你家裡最近肯定要發生大事。
盼兒不屑的看著這個肩上扛著神運算元布旗的算命先生。你再教堂門口給人算命,也不怕餓死。
小姐這樣說就太失禮了。宗教到了盡頭,殊途同歸,不管是洋人的教還是國人的教,就像我們頭頂這片天一樣,他守護著所有人,所有人看到他的他都是一樣的。
盼兒今天本打算禱告結束後,到東街的教會醫院去當義工,她不想跟這個算命的浪費時間。詭辯!你讓開。
哎,姑娘我掐指一算,你今天的兇位在東邊,你可千萬不敢去動,否則會見紅的。說著算命的抓住了盼兒的手腕。盼兒最煩被人動手動腳,她狠命的衝著算命的踩了一腳。然後快跑幾步離開了。
算命的見盼兒如此倔強,無奈的搖了搖頭,此時又有一個禱告的人走出了教堂,算命的又衝了上去,嚇人家一跳,說的還是剛才那套詞兒。
盼兒自小在上海灘長大,這樣的神棍她見得多了,根本不以為然。好久沒有回上海了,路上的行人還是那樣來去匆匆,叫賣聲還是那樣的此起彼伏,路邊的東西還是那麼幾樣。
娘,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我家裡還有女兒,我走了就沒有人照顧我女兒了!一個女兒被一個男人粗魯的抓著脖領子在街上拖拽,女人的雙腳不停地踹著地,可是她太瘦弱,根本無法跟那男人抗衡。
男人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的,他媽的,你男人欠了我們賭坊的錢不還,現在跑路了,你是他媳婦兒就因該替他還債,又不是讓你一輩子當窯姐兒,把錢還夠了你不就可以回家照顧你女兒了。你都結婚了,又不是黃花大姑娘,這有什麼啊。
這個男人的言談簡直無恥到了極點,這徹底激怒了盼兒,盼兒一把拽住那男人,逼迫他放手。
那男人一驚,你是幹什麼,滾蛋,這跟你沒關係。
盼兒鎮定自若的說,盧哈齊納哈兒(你是哪個堂口的)?
什麼?那男人一臉蒙,你在那兒嘀咕什麼呢?
連黑話都不會說還好意思出來混,這個女的我保了,你放開她。
那女人感激萬分,抱著盼兒的腿就不放,謝謝你,你是活菩薩啊太太。
盼兒扶起了那婦人,大姐你不用擔心,有我在。
你憑什麼保,她男人欠我們的錢呢?
欠多少我還?
那我可不知道,我們老大隻叫我拿人,我哪裡知道欠了多少錢啊?
那行,我跟你去見你們老闆,你把這個女的放了。
不行,我把他放了,你再不給錢,我找誰去啊?
那咱們一塊兒去你們老闆那兒。
那可以。
三個人朝路邊的一個很深的弄堂走去,越往裡走,光線越暗,那女人有些害怕,手緊緊地攥著盼兒的手。盼兒不停地勸著她,別怕大姐,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