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敬崖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了幾個大洋塞給了茶房,“大早上的辛苦了,這點錢拿去吃個飯!回去了就跟店裡說,張老闆要四處逛逛,晚上再去店裡住!”
茶房見錢眼開,連連鞠躬,把牌子交給吳敬崖然後就帶著黃包車走了。吳敬崖衝其他幾個吹了個口哨,眾人聚了過來。
郵輪一靠岸,竇鎮海就抱著睿兒從鐵梯子上搶先跑了下來。本想一路步行離開碼頭,轉念一想,現在自己有這麼多錢,何必再吃那個罪,大搖大擺的朝吳敬崖他們這邊走過來了。他倆一連問了好幾個黃包車,都是接其他客人的。
“隊長,會不會是那個老頭啊?”董輝一直注視著竇鎮海。
唐從笑了笑,“怎麼可能呢,你看那個人得穿戴,寒酸的那個樣子,看著像個走江湖賣藝的!”
竇鎮海抱著睿兒路過吳敬崖這裡的時候看了一眼牌子上的字“接張忠”立馬慌了神。
“您是張忠張老闆嗎?”吳敬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竇鎮海擺了擺手,剛要轉身。他背後伸過來了一隻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您是張忠吧,這個帖子是下梯子的時候從您身上掉下來的。”
吳敬崖幾個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竇鎮海。“您是張忠老闆吧!”吳敬崖拱手作揖。
“哈哈哈,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這帖子不是我的。”竇鎮海推辭到。
“我發誓這就是從您身上掉下來的,要是不是我天打五雷轟。”那客人非常篤定。
竇鎮海無奈只有接過門貼尷尬的對吳敬崖他們笑了笑。“呵呵,這個人還挺堅定的。”
到了車子上,張忠抱著睿兒坐在車後排的中間。車子上沉默了許久,大家似乎都在找開場白。
唐從的想法是,張忠這老傢伙果然是個老狐狸,剛才始終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看來是懷疑他們幾個的身份。也是,接一個客人哪需要派四個人的,更像是綁票。竇鎮海心理想的就比較簡單了,既然茶房認出了自己是張忠,那索性就用張忠的身份先住上一天,第二天房子一退帶著睿兒殺迴天津。有了這筆錢,包上一個茶館,自己再收幾個學員,這相聲館子可就立起來了,用不了幾年,他們就能在天津這個曲藝之鄉擁有一片新天地。車子突然一個急剎,正在意淫的竇鎮海差點衝到前擋風玻璃上。
“你怎麼搞的!”唐從大聲呵斥著董輝,回頭就跟竇鎮海賠不是。“您沒事兒吧。”
竇鎮海懷裡緊緊地抱著睿兒,起身的時候眼睛往左邊瞟了一下,他突然看到了董輝腰間別著一把槍。原來是董輝蓋槍的衣服被颳了起來。竇鎮海冷汗直冒,直覺告訴他這些人絕對不是茶房。難道是張忠的仇人,特地過來殺張忠的,完蛋了,這回師徒倆要當別人的替死鬼了。吳敬崖看竇鎮海抱著孩子怪費勁兒的,就把睿兒抱到了自己的懷裡。“來,你跟哥哥坐。”
竇鎮海心中又是一緊,完蛋了,他們把睿兒抓去當人質了。必須得想辦法跑,要不然的話可就真的完蛋了。
“哎,紅綠燈。怎麼漢口也開始裝這個了。”董輝摁了好幾下喇叭。
“什麼燈?”竇鎮海下意識的問了一下。
“就是前邊那個啊,您沒見過嗎?”董輝指了一下。
“奧。”竇鎮海尷尬的接了一句。“紅綠燈?是綠燈一亮,車子就要停嗎?”
“不是不是,是紅燈一亮就要停,現在可以走了!”董輝再次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