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十娘沮喪地盤坐在床上,望著窗外如血的殘陽呆呆發怔。
這段日子一直用藥膳、牛奶、燕窩補著,連喜鵲秋菊都說她臉上開始有紅光了。還以為撐過了三個時辰的大手術,她身體比以前強了呢,卻原來還是糟的一塌糊塗。
“看來我的病有多少銀子也治不好了……”沈鐘磬為人仗義又不缺銀子,手腳一向大方,若能治好她的病,她相信多少銀子他都肯掏,也因此,這段日子她心情格外好。
卻原來。還是空歡喜一場。
使勁搖搖頭,甩去心頭的那絲陰霾,甄十娘一低頭。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穿了一套男人的衾衣,嚇了一跳,“……我的衣服呢?”因為太瘦又身子未寒。一直以來,她都是裡面穿著自己的小棉襖,外面套上肥大的男士外衫,今天怎麼都換成男人的了,目光像四處掃去,瞧見床上並排放了兩個枕頭,呆怔了好半天,甄十娘眼睛忽然明亮起來。
秋菊來了!
正要喊人,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沈鐘磬推門進來。
看到盤坐在床上的甄十娘,他微微怔了片刻,目光候地一亮, “……你醒了?”快步來到床前,“感覺怎樣?”伸手就摸甄十娘額頭。
甄十娘下意識地閃到一邊,一把抓過被子蓋在身上。
手懸在半空,沈鐘磬笑容僵在臉上。
“……可能是昨天累了,我竟睡了一整天。”回過神,甄十娘也發覺自己躲得太突兀了,尷尬地找了個話題,“……將軍今兒怎麼回來這麼早?”
不是一整天,你是睡了整整兩天兩夜!
被甄十孃的疏離刺傷,沈鐘磬原本心有些浮躁,聽了這話,心裡又一陣難過,他收回手,狀似隨意地在床邊坐下,“……肚子餓不餓?”聲音親暱柔和,全看不出剛剛被拒絕的尷尬。
“哦,那個……”感覺一股男性氣息撲面而來,甄十娘心砰砰直跳,卻不敢向先前那樣貿然躲開,勉強維持著臉色平靜,“將軍讓秋菊進來吧。”
“……榮升已經去接了,晚一會兒才能到。”一邊說著,沈鐘磬伸手拿起疊在椅子上的衣服。
秋菊還沒到!
甄十娘有些發懵。
她床上有兩個枕頭,竟然不是秋菊來了。
那麼,她的衣服都是誰給換的?
記得從軍醫院出來時,她身上黏糊糊地全是汗,現在竟乾爽爽的……低頭看看寬大的男式衾衣裡面空蕩蕩的,甄十娘耳朵嗡嗡直響……
這……這是個什麼光景?
“十娘,我們是夫妻。”感覺到空氣的僵冷,沈鐘磬心裡說不出一股什麼滋味。
“……將軍先出去吧。”平淡的聲音帶著一抹疏離。
沈鐘磬拿衣服的手僵在那裡,臉色漲的紫紅。
好半天,他站起身來,“……你換好衣服叫我。”
一動不動地坐著,直聽到一聲輕微的關門聲,甄十娘才猛地驚醒,一把將自己蒙在被子裡。
天,她竟被這個這個自高自大的男人給看光光了。
不知他有沒有趁機吃她豆腐?
一動不動地蜷縮在被子裡,甄十娘身體滾燙滾燙的,紅的像被煮熟的大蝦,直恨不能找塊豆腐撞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