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清楚,我殺過人,摸過的屍體比你見的血都多,若論膽量,你還差的遠,我現在不動你,並非是因為我忌憚你,你該慶幸你有位疼寵你的好父親,若不然,憑你對我做過的事,足夠我殺你十回。”
殺過人,見過血,摸過屍,歷經過兩回生死的人,身上本就帶有血腥,遺玉不加掩飾身上的戾氣,字字陰寒,生生將剛才還天不怕地不怕的長孫夕,逼得夾起了肩膀,她打了個激靈,瞳孔中不自覺地放大了一抹驚懼。
“呵呵,”見她這受驚的摸樣,遺玉一笑,收斂了氣勢,單手從懷裡掏出一隻裝著煉雪霜的小銀盒開啟,食指摳了一點乳白色的藥膏,神情冷淡地塗抹在長孫夕先前被她捏腫的下巴上。
“有膽子...你不要給我用藥。”見狀,長孫夕一邊懊惱方才的退縮,一邊不屑道。
“我的膽子可不是用在這種地方,”遺玉不受激將,塗完了藥,捏著她的下巴左右晃了晃,眼尖地瞧見她左頰上被脂粉遮掩的一塊紅腫,挑著眉毛,食指在上面刮過,打趣道:
“哎呀,這可不是我打的,長孫大人真下得去手,你這張臉若毀了,還能剩點兒什麼?”
長孫夕再怎麼有心計,到底今年才剛滿十五,被遺玉這樣拎在手上羞辱,禁不住氣紅了臉,眼中恨色更濃,心裡已將遺玉千刀萬剮了一個來回。
“今天就到這兒吧,”遺玉鬆開她,任由她癱軟在地上,站起身整理著坐皺的裙裳:
“前晚宮中行刺一事未了,平陽公主尚在昏迷當中,刑部擱案未交,你我都同此事牽連,我無意與你多做糾纏,你與其來找我晦氣,不如省省力氣,等著應付大理寺的提審吧,我只提醒你一句,若是你還想做我‘皇嬸’,那便不要咬著我不放,惹我不高興,我可不保證不去提醒一下當了替補的漢王,叫你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
遺玉沒聽清她說什麼,又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出去,到了門口,才扶著門框,回頭看著匍匐在地上的人影,招手叫來平彤,吩咐道:
“長孫夕小姐身體不適,在屋裡歇會兒,你看著時辰,一刻鐘後,給她收拾乾淨,同一凝親自護送她回府,別在路上少了胳膊腿兒的,又要賴到咱們我身上。”
平彤瞄了一眼屋裡情景,暗暗咂舌,規矩應聲,“主子放心。”
有一日...”長孫夕閉上雙目,眼角擠出一滴屈辱的淚珠。
又是兩天過去,遺玉提也沒提那個故事裡的蘇蘭姑娘,還有那座裝滿了姬妾的別院,並非是她不在意,相反,她在意的要命,若不是李泰每日的行程她都瞭若指掌,知曉婚後他沒那個精力和時間在外面鬼混,也沒去過什麼不該去的地方,一早便揪著他“審問”八百遍了。
眼下正亂,各種麻煩纏身,她暫時只當是從沒有過這件事。
昨日,大理寺和刑部同時開審,明察用在史蓮和唐妙那群小姑娘身上,私刑用在刺客留下的活口身上,李泰和李恪兩人奉旨從旁協助,遺玉雖然心憂墨瑩文社幾人安危,可也沒有不識大體地求李泰做什麼為難的事,而是正大光明地帶了吃食,到牢裡去探望。
就算是同刺客牽連上,但畢竟都是達官貴人家的小姐,獄卒不敢怠慢,牢房不算乾淨,可也不會有動用私刑的事發生。
見到遺玉來探,包括晉璐安在內一群被關在一處的幾名女子,都是既驚又詫,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感動,打那天事發後,她們一覺醒來便身處牢中,也就是家裡匆匆來探過一回,訓了罵了,只讓她們乖乖在牢中等候訊息,她們也知這回是惹了大事,哭了怕了幾日,卻只有遺玉一個外人前來安撫。
“你們也別太擔心,這事情明顯是你們被人利用,皇上同幾位審案的大人心中有數,拘著你們,也是情勢所迫,萬不要灰心喪氣,等查明那群刺客來路,想必就會放你們出去了,此案現由刑部交接,我家殿下同吳王輔查,我在外頭注意著動靜,一有訊息便會來探你們,有什麼想吃的,待會兒同我說了,我下回再帶來。”
隔著一道牢門,遺玉溫言勸慰,話不能說的太明白,裡面幾個聽懂就是。
又讓獄卒驗過食盒,同平卉一道將精心準備的吃喝遞進牢門那頭,幾人接過,有多愁善感的,忍不住垂下淚,同她道一聲謝,晉璐安更是隔著牢柱,伸手拉了遺玉衣襬,哽咽道:
“珏姐姐,這禍是我們自己闖的,你千萬別因我們沾惹麻煩上身。”
遺玉憐惜地攏了攏她散亂的頭髮,湊上前,小聲道:“放心,你們不會有事的。”
(只看二更的都回去看上一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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