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玉道:“說起唐人的節慶,蕭大哥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蕭漢搖搖頭,好奇道:,“難道說今天正好是節慶嗎?”
“你不覺得昨晚的月亮很圓嗎?”遺玉伸手指了天上,不過那裡現在掛的只有太陽,“這兩日便是十五十六了,在我們唐朝,中秋節都要賞月喝酒吟詩作對。”
“吟詩作對我不行,陪你賞月喝酒,倒是可以”蕭漢擺擺手,示意月香退下,坐在遺玉旁邊,道:“我告訴你一件好訊息。”
,“什麼?”
,“你們大唐的太子真不是浪得虛名”蕭漢苦笑,“這次被淵蓋蘇文大人派來的二十萬援軍有一半降了他,另一半被他該殺的殺,該散的散,今天早晨他就派了一支兵馬到城門前勸降,就連北部領高延壽都聽他差遣,這是早上投到城裡的勸降書,我特意拿了一份來給你看,就怕你不信我。”
突如其來的喜訊,讓遺玉有些懵,蕭漢將紙卷遞到她手上,她攤開來看了,辨識出真假後,沒能剋制住臉上一瞬間流1ù出的狂喜,但在聽到蕭漢接下來的請求,硬是被她壓了回去。
,“既然他無事,你就別再因為那假嘜草的事記恨我了,行嗎?”
明明高興地恨不得跳起來,偏偏要壓著不能作,遺玉從走廊上蹦下去,朝前走了幾步,掩飾臉上的神情和〖興〗奮的微微抖的手指,背對著蕭漢道:,“蕭大哥不知,我對太子,並非如你所想般全是忠心,你應看出我性情平和,並不適合官場,只因太子曾有恩與我,我為報答,故追隨他左右”不瞞你說,這兩年來,所欠恩情皆以還清,早生退意,只是尋不得時機。恰此時,你又借我手陷害他,陷我於不仁不義,另我不得解脫,我那天豈不恨地動手打你”現下知他平安無事,沒有因我遇害”我也可鬆一口氣,放心同他恩義兩清了。”
蕭漢聽到遺玉這番“肺腑”之言,此時的神sè有些奇特”他站起來,走到遺玉身邊,伸手輕拍她肩膀,試探道:,“這麼說,他以後如何”都與你無關了?”
遺玉何其敏銳,洞悉了蕭漢話裡的試探,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想起了那一天,他斷言李泰“死路一條”的話一蕭漢肯定知道些什麼。
她得想辦法打探出來。
“我既回頭來找你,便是將那邊的事都放下了”遺玉巧妙地避開了這個話題,她知道蕭漢不傻”太過突然的轉變,很可能會被這個男人察覺到。
“好,好”蕭漢一連道了兩個好”抬起手,想要去環遺玉的肩膀”被她先一步察覺,轉身正對他,避開了這個過顯親密的動作。
,“蕭大哥,你們高句麗人可有好酒?今晚是中秋月圓,我不能和親人團聚,你就陪我好好喝幾杯行嗎?”
“哈哈,告訴你,我們安市的酒一點都不比你們的差,今晚蕭大哥就陪你醉上一回又何妨!”
,“那你先回房去換了衣裳吧,我看你這一身從昨天穿到現在,都沒工夫換。”
“嗯,我去去就回,再讓人準備幾道小菜。”
遺玉目送著蕭漢離開,支了月香進屋去給她找紙筆,一個人走到無人的樹下。
,“主人原來也會騙人。”
,“等唐軍攻進城後,我會請殿下留他一命。”
豐秋夜,月圓,星稀。
就在遺玉所住的小院裡,離地三尺高的木製走廊上,鋪著席毯,擺著坐墊,一張矮桌,只有遺玉和蕭漢兩人在座。
因為遺玉說要清靜,蕭漢就揮退了原本找來助興的下女,只留月香一人在旁倒酒。
遺玉即興做了兩詩,就著夜空畫了一幅雲月贈予蕭漢,蕭漢得畫,興致上來,就唱了一高句麗民間的小調,遺玉用竹蔑敲擊碗碟作樂,和著他輕聲哼唱起來,只是她唱腔走板,逗得蕭漢沒唱完便放聲大笑。
這一笑,竟是眼淚都快流出來。
“有這麼好笑麼?”
蕭漢揩掉眼角的溼氣”“你是不知,我許久沒有這樣自在過,來,大哥謝你。”
遺玉端起杯子同他碰了碰,只飲了一小口就又放下,看蕭漢杯空,一手要過月香手中的酒壺,一手要了蕭漢的杯子,給他斟滿遞去。
“既然高興,就該多飲幾杯,來。”
蕭漢性格本身帶著一股豪爽,並非扭捏之人,遺玉輕輕鬆鬆就灌了他三壺酒,今天這酒夠高,又一杯下肚,蕭漢醉態畢1ù,面泛紅潮,沒說幾句話,便趴在桌上,打起酒困,就對月香道:“你們大人明日還有正事要辦,去煮些醒酒湯來。
香聽話地下去。
遺玉看著她消失在走廊的轉角,才挪到了蕭漢身邊,從懷裡掏出一隻紅sè的小瓶兒,擰開塞子,閉著氣,遞到他鼻子底下晃了晃,等他吸進去幾口,就趕緊塞起來,片刻後,見他呼吸勻暢,才晃著他的肩膀輕聲喊道:,“蕭大哥,蕭大哥。”
“…………嗯?”
,“你在高句麗的名字叫什麼?”
,“嗯東哲樸東哲。”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