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沒有及時回答,是因走了神,想到這幾日聽來的彙報,聽著她話裡習慣地小心翼翼,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摟緊了她的腰,低聲道:
“我雖不在京中,但這裡發生的事卻逃不過我的耳目,安陽,長安,這一年讓你吃了苦,現在我回來,你便不需再擔驚受怕,今時不同往日,無人敢再對你指手畫腳。”
他低頭將下巴輕輕抵在她柔軟的發頂上,聲音雖輕,卻掩不住話裡的強勢:
“那園子,下午便派人去收回來,府裡最近要重添擺設,你若喜歡,我們就先到芙蓉園去住幾日。”
聽了他的話,遺玉的心穩穩地跳著,笑著點頭道了一聲“好。”
夫妻倆邊吃邊聊,遲遲用過午膳,已經是大下午,李泰又被大理寺來人請走,臨走之前是說過,要廚房按時備膳,讓遺玉不必等他。
藉著李泰換衣的空當,兩人又在屋裡摟了一陣,遺玉才捨得送李泰出門。
她打著哈欠回來,讓丫鬟找來紙筆寫了一封信,叫了跑腿的送去晉府和程府報平安,至於躲在京兆附近的盧氏和韓厲,李泰回京這麼大的動靜,想必他們已有耳聞,這一次遺玉不怕韓厲再將她娘拐跑,就安心地坐等他們回城。
寫好了信,遺玉又去看了女兒,見她睡的香,就沒給她挪地方,睏倦倦地回屋去補眠,這一天心都不在這兒,便沒發現平彤平卉兩個丫鬟頻頻的眼色,和欲言又止的模樣。
遺玉一覺睡醒,天已黑,李泰還沒回來,她洗了把臉,就讓平霞去把府裡的總管和管事們都找到翡翠院來問話。
劉念歲和孫得來早有準備,一個將太子查封期間,府裡被搜刮的物品清單列了出來,一個將庫裡現存的銀物給個彙報。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還真是嚇了一跳,王府裡庫存的錢帛,她離京時候還有十萬之多,就這麼一年,現在就掉個零頭!
“這是怎麼回事?”遺玉說話是心平氣和,但已藏不住臉上的難看,質問下頭幾個,好端端地短了一筆鉅額的款數,還是自家的銀庫,任憑誰都著急上火。
“啟稟王妃,”孫得來躬身上前,趕忙解釋道:“這錢帛,有五萬是在您離京之後,王爺派的人來取的,剩下的四萬多兩缺漏,則是遵照王爺吩咐,半年前捐給了天賀寺,供他們擴建廟宇和鐘樓。”
捐給了天賀寺?
遺玉倍感詫異,李泰對佛家有好感她知道,以往兩個人就時常到天賀寺去吃齋菜,但這用不上把府裡的一半家當都捐去給做了香火錢吧?
遺玉在安陽這一年也在災民身上花了不少錢,路上為了安全,甚至還丟了兩箱,這下看到府裡沒有結餘,滿打滿算竟是不到一萬,頓覺得頭疼腦熱,渾身不爽。
眼下正是要錢的時候,府裡要新添擺設,李泰生辰要請客擺宴,換季了衣裳首飾,鞋襪配件,發給文學館的補貼,這一趟下來,府裡這點錢怕都不夠用。
遺玉揉揉額頭,又看了看府裡短缺的專案,想著待會兒就讓平卉到五柳藥行去走一趟,瞧瞧這一年賺了多少,先拿出來,貼到府裡,等李泰二月發了餉再說。
“都下去吧,盧東留下。”
“是。”
晚膳傳上來時候,遺玉看著眼前的海鮮魚肉,珍味湯頭,二十道大菜,滿當當的一桌,估摸著這一桌子得用掉幾十兩的食材,便皺眉對平彤道:
“中午就吃剩下大半桌,待會兒去同廚房說,莫再這般鋪張。”
平彤點頭應聲,平卉吱唔道:“這是王爺吩咐的。”
遺玉捏了下拳頭,道:“我回頭會同王爺說,去吧。”
有下午兩個人你儂我儂做比,一個人吃飯沒什麼意思,遺玉扒拉了幾口,留著葷菜讓下人收到灶臺上去溫著,其它幾道沒動事的就賞給了幾個侍女添用。
她飯後又餵了小雨點一頓,平彤提議她先去沐洗,遺玉想到白天推諉李泰的事,微微窘迫地應了,就先去沐浴。
說實話,平彤她們是瞧見了遺玉耳根頸後的紅印,白天給梳頭就故意放下了幾縷頭髮遮著,險險沒叫李泰發現,尋思著在這痕跡消了之前不能叫李泰發現,晌午那會兒還故意藉著小雨點,擋了久別不勝的夫妻倆行那好事。
她們算盤打的好,甚至在晚膳前使喚了於通提前到大理寺去問好了李泰幾時回來,想著在李泰回府之前,叫遺玉洗了,她們趁機給塗上消腫的藥膏,再讓小雨點攪合他們夫妻一晚上,今天就算過去了,可沒料,李泰惦念家裡的小妻子,竟然早了小半個時辰回來。
正趕上遺玉沐浴到一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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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九章 善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