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叫你去騎馬遊獵,你回回推掉,喝酒賭棋,你也一次都不來,這麼急著把我叫到王府來有什麼事,且快說罷,我晌午還約了人到城南相馬,去遲了好的該被別人挑走啦。”
遺玉見這瘟神一點大難臨頭的自覺都沒有,當即揮手讓屋裡的下人都退出去。
人一空,就衝她冷笑一聲,半點腕彎子不饒,直言道:
“你老實告訴我,你同實際寺那個僧人是不是還有牽扯。”
高陽愣了一下,很快就癔症過來,臉上一陣心虛躥過,卻還要勉強維持著昂首挺胸的姿態,嗤聲道:
“哪有什麼僧人,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要我再說明白點?就是幾年前五院藝比,同你合夥在實際寺的禪房裡對我下**的那個。”遺玉毫不遮掩地提起這件往事,直把高陽說的紅了臉。
“不是說好不提那個了,我向你道過謙了,都什麼年頭的事情,什麼僧人不是僧人,我早不記得了。”
“別跟我裝傻,真要我派人去把實際寺去,把那個叫辨機的和尚抓過來同你對峙嗎”
“你見遺玉清清楚楚地念出人名來,高陽再坐不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惱羞成怒: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派人查我行蹤”
比嗓門,遺玉沒那力氣同她嚷嚷,可比眼神,遺玉現在的眼刀子能剜下她一塊肉來:
“我還沒那個閒工夫,你同我說,你這樣到底是想幹什麼,同一個僧人糾纏不清,廝混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下個月就要成親?知不知你招的是哪家的駙馬,不是街邊能由你呼來喝去的阿貓阿狗,那可是中書令梁國公房家真被人撞破你那私情,你就是有十張臉皮也不夠人扒的”
“你給我閉嘴什麼叫廝混我同辨機是情投意合,兩情相悅,你懂什麼?”高陽一下子站起了身,紅著眼睛,悲憤不已地對著遺玉道:
“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活的有多累,若非是這累贅的公主身份,我又何須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只能偷偷摸摸地同他在一起”
“那你就不要嫁,”遺玉一手撐著茶案,也從地上坐了起來,冷眼看著高陽,“你既然那麼喜歡他,想要同他在一起,就不要顧忌你的公主身份,你大可以跟著他雙宿雙息,隱姓埋名去過你的逍遙日子去,若是你怕逃不掉,我可以同你四哥說,勸服他幫你們離京,遠走高飛。”
“你以為我不想麼”高陽激動了一下,無奈道,“可是辨機他心有佛志,曾在佛前許願去發二十年,未了之前,不願還俗。”
戒律清規都做不到的僧人,還談什麼佛志?
這辨機倒是個精明人,知道一旦同高陽逃跑,這一輩子都將是流亡,一旦被抓,難逃一死,適才變著法的找藉口,去哄住高陽的心。
遺玉對這種鬼話嗤之以鼻,毫無負罪感地去戳破這份虛情假意:
“你都肯為他拋掉公主身份,他卻連這幾年都不願提前給你,你確定你們兩個真是兩情相悅嗎?”
被她一句話踩到重點,高陽臉上就流露出迷茫之色,遺玉趁熱打鐵,面色嚴肅,徐徐善誘道:
“高陽,你以為,但凡是男女之情便能叫愛麼,我且問你,你們兩人相識這些年來,他做過幾件值得你以身相許的事情,那些甜言蜜語情話長短就不需提了,我只問你,他真真正正為你做過什麼,付出過什麼?”
“當然有”高陽理直氣壯道。
“那你就告訴我,不需多,只要一件你以為能夠證明你們是兩情相悅的事,說來讓我聽。”
從沒有人像遺玉這樣為高陽剖析過情愛,高陽一開始還不服氣,可回想以往,企圖從中找出一件半件遺玉所說的付出,思索半晌,卻猛然發現,她竟然找不出一件像樣的,能夠拿得出手的事來說服遺玉相信他們的感情。
為什麼?為什麼竟然沒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