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這位綠衫小姐,看到高陽是驚愕,再見到一旁靜坐的藍衣美人,那絕對就是驚嚇了,目光落在遺玉手中捏的那張帛紙上,一張臉,頓現紙白。
“公、公主。”
閻萍稀裡糊塗地被閻婉拽著跪下,乍愣之後,便清醒過來,知道眼前一身橘紅的美人是那位出名的刁蠻公主,冷汗“唰”地便沿著額頭躥下來。
“喲,還有認得本宮的,你叫閻婉?那你們是閻家的小姐嘍,工部侍郎閻立德是你們什麼人?”
“回公主的話,是小女伯父,”閻萍連忙答話,見閻婉待著不吭聲,偷偷拿肘子碰了碰她,小聲提醒,“婉兒姐姐,公主問話呢。”
閻婉如夢驚醒,匆匆低頭遮掩神色倉皇,恭聲作答:“回公主的話,正是家父。”
“那刑部侍郎閻立本,想必是你爹了,”高陽指著閻萍冷笑一聲,在她眼裡,兩個侍郎雖然官階不低,可她還真就不打算給面子,正琢磨著怎麼給她們長個記性,卻聽遺玉開口:
“今日之事,非是我們不講道理,你們既然到此處來尋樂,就要守這樓裡的規矩,既然不守規矩,那就別怪旁人對你們不客氣,願賭服輸,閻小姐以為呢?”
她果然是認得,也是,他們是夫妻,又是那樣相好的一對,她 曾親眼所見的和睦,怎會認不得他的筆跡。閻婉心中苦澀,溫馴道:
“王妃說的是,是小女無狀,請公主殿下同王妃恕罪。”
遺玉將手裡的帛紙摺疊,重新塞進荷囊中,語調不慍不火,“既知這個道理,那這隻荷囊當成是彩頭,我們收下,你可有異議?”
咬了下嘴唇,閻婉心中百般不捨那張字,卻還是點了頭,“小女並無異議。”
將那荷囊收進袖中,遺玉站起身,對高陽道:“我們走吧,不玩了。”
高陽哪肯輕易饒人,“不行,她們言語頂撞,還冒犯了你我,哪能就這麼算了。”
地上跪的兩人心頭一緊,正苦於今日惹禍上身,不能善了,就又聽遺玉道:
“你不肯給旁人面子,連我的也不行麼。”
高陽就是再不會看臉色,也曉得遺玉那張不笑的臉是說明她此刻心情不佳,衡量了一下繼續發脾氣的後果,最終沒好氣地瞪了地上兩人一眼:
“看在四嫂面子上,今日饒了你們,算你們走運,哼。”
說罷,一甩手扔閻萍那隻荷囊,氣沖沖地跟著遺玉下了樓,四周看熱鬧的,也都將頭縮回了簾後。
待她們走遠,閻婉閻萍才在侍女的攙扶下站起身,默默離去。
樓中管事對這樣權權碰撞的情況,大概是司空見慣,冷靜地指揮著人手把高陽留下的那些贏來的錢兩一分不少地都打包,又並幾罈好酒,送到公主府上賠罪。
說那受了一場驚嚇的閻家姐妹坐在馬車上,沒再想到別處去逛,直接就往家裡回。
“那就是高陽公主啊,嘖嘖,果然刁蠻又不講理,”離了金滿樓,閻萍膽子又回來,砸吧著嘴道:
“還有那位魏王妃,聽說她孃家落魄了,現在朝連個職官都沒有,但你瞧瞧,就憑著攀上了魏王這門親,人家現在的氣派勁兒,都能讓高陽公主賣她面子。”
閻婉臉色還有些虛弱,勉強出聲道:
“別亂說話,魏王妃系出名門,乃是懷國公一支血脈,她還在國子監唸書時候,便是名聲在外的才女,氣度不凡,又多同京中女貴們交好,你也看到,今日非是她出言相護,你我肯定要在高陽公主那裡吃虧。”
閻萍還不知道閻婉被遺玉收去的那隻荷囊裡到底裝有什麼寶貝,只當她此刻臉色難看,是因見了魏王正室,眼珠子一轉,就道:
“你同魏王妃以前見過嗎,我瞧你一眼就認出她來了,怎麼她好像不認識你的樣子。”
“...是見過一回,那會兒我還在宮裡當差,她進宮去探四殿下,”閻婉眼睛一黯,“他、她們都是一樣高貴的人,自是不記得我這種小人物。”
“婉兒姐,我說句話,你可別不高興,”閻萍支支吾吾道,“我看這魏王妃是個有手段的女子,你日後嫁到魏王府去,可不一定能有好日子過。”
閻婉揪緊了膝上裙料,蒼白一笑,“又亂說話,那婚事,不是還沒有定下麼。”
怕閻萍再多問,她掀了下簾子,看眼車外,轉移了話題。
“咦,下雨了?”
(感謝鮮橙小魚的和氏璧,今天早點更新,早點睡覺,哈哈,上章標題錯了,應該是二五零,呃,改不了,親們知道就行。)。.。
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