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夕伸手扯了扯從剛才起,就沒有出過聲的長孫嫻,雖她臉上是帶笑的,她卻能感覺到,她心情不好。
“大姐。咱們去天靄樓,好嗎?”
長孫嫻輕“嗯”一聲,對正望著對面樓上咬牙的高陽道,“玲,同去。”
一直忍怒的高陽“騰”地一下站起身,一腳踢翻旁邊的茶案,拎著裙襬大步離開,案上的東西滾撒了一地,被波及到的那名官員卻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長孫嫻本來還能維持笑容的臉瞬間拉下,被好友使了這麼個難堪,心氣極高且心情不佳的她,怎麼受得了,當下輕推開長孫夕的手,亦獨自離開。
長孫夕為難地看看她的背影,看看李恪,又看看李泰,嘟囔了一句“這是怎麼了”,便一跺腳追了上去。
李泰目中映著遠處那少女手舉金色木刻的模樣,輕抬了一下左手,身後一名侍衛彎著腰湊過來,他側頭動了動嘴唇,侍衛便也跟在長孫夕身後離開。
李恪撫著前襟,向李泰道了個別後,帶著人走了。
***
長安城天靄閣
雅間中,程家母子三人同盧家母子三人圍在一張圓桌旁邊,等著上菜,笑語聲不斷。
程夫人正叨叨地詢問著盧智,盧家三兄妹一些兒時的小事,程小虎坐在她娘邊上,夾著盤中的小豆子,邊吃邊聽她倆講。
遺玉身上的衣裳已經在學宿館換過,是去年一件帶些墨綠小花的襦裙,她坐在盧氏的一旁,被她抓著左手輕拍。
程小鳳來回翻看著手裡的書藝木刻,嘴裡發出稀罕的聲音,“我還是頭一次看見書藝的呢,阿智。比你得的那些可是漂亮多了。”
“我倒是覺得畫藝的木刻,簡單可愛一些。”
筆墨硯臺外觀的木刻的確精緻,遺玉在路上仔細看過,背後角落處,用著米粒大小的字型,鏤著“貞觀九年十月”六個字,代表著這是那次藝比所得。
盧智喝著茶,見遺玉面上的精神還算不錯,心裡卻在擔憂之前見到她紅腫的手,可為了不讓盧氏擔心,他又不能多問。
“叩、叩”,門被人從外敲響。
程夫人一聲“進來”後,兩名衣著偏素的使女端著托盤,繞過屏風走到桌前擺菜,一名小二侯在一旁規規矩矩地站著,看了一眼程小鳳手中把玩的木刻,輕聲道:
“幾位客官,這幾日是國子監的五院藝比,凡是當日贏得比試的,拿著木刻同本店掌櫃一見,都能獲贈一塊‘四字牌’,小的看這位小姐手上,可是一塊木刻?”
程小鳳一聽他說那“四字牌”,既面露喜色,“還有這等好事?”
“小的怎敢哄騙小姐。”
盧智也是頭次聽說這事,稍一疑惑,便拿過程小鳳手裡的木刻,“那我同你去見一見你們掌櫃的。”
小二聲音微頓,“公子可是今日拔得頭籌之人?需贏得比試的客人,勞駕親去一趟才可。”
這天靄閣可不比別的地方,生意好得不得了的鴻悅樓也比不上,這地方的掌櫃,在長安城中都算的上是有名號的,可不是外頭那些小店小鋪的掌櫃。
程夫人同盧氏解釋著什麼叫做‘四字牌’,程小鳳又從盧智手裡奪過木刻放在遺玉面前的桌上,道:
“小玉,你就去一趟吧,那可是好東西。”
遺玉見盧智稍加思索點頭之後,才一抖衣袖,從桌上撿了木刻,同程夫人和盧氏道:
“娘,雲姨,你們先趁熱吃,我去去就來。”
***
小二將遺玉從二樓領到四樓走廊最靠裡的一間屋外,敲了兩下門,便對她道:
“小姐自己進去吧,我在外面候著。”
遺玉心覺古怪,但還是伸手推開眼前輕掩的屋門,她剛猶豫著邁入屋中,門便被小二從身後“咔嗒”一聲關上。
心頭一跳,遺玉來不及看清屋內,便猛地轉身欲拉開門扉,就在她指尖將要碰到門閂時,突然從身後探出一隻大手,牢牢地將她的小手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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